军需官正要答应,华胜拦住说道:“都是当兵的,你们这样的军容比郡里都要好,有什么好查的。我来接手,主要是问一问带兵的经验。”
说完,转脸与县尉攀谈起带兵的心得来。
县尉一边敷衍,一边高兴,总算是过了关。
一直胡扯到巳时末(十一点钟的样子),华胜突然翻脸,对随行士兵吼道,现在立刻马上,封了他的伙房。
一队凶神恶煞的士兵,不由分说,把伙房的炊事兵隔离开来。案板、地上,各种菜肴排列开来,有的清洗完毕,有的正在整理。华胜进伙房时,没闻到该有的味道,只觉得一股霉味弥漫开来。
华胜问道:“这是你们午餐的伙食。”
大厨子莫名其妙,不敢隐瞒,“是的”
华胜又问:“都在这里。”
大厨子:“可不全在这里。”
华胜再问:“平常都是这样的伙食。”
大厨子:“平常哪里有今天好,听说郡里有人来视察,这是今年最好的伙食了。”
华胜转头对士兵说道:“马上称重计数,与伙食开支对比。”
华胜在集市上乱转不是没有目的的,士兵的开支主要在吃与穿上,穿的上面让你查出了问题,那这个县尉也白当了。几笔账还算不清楚吗?
马百户称好重量后,华胜张口就来,蔬菜是多少钱,米是多少钱,
一对比,长史都吓了一跳,县尉克扣的伙食费,每天达二十两之多(为了观看方便,还是用银钱计算,用金子算,一下反应不过来),一年下来,光是伙食费一项就贪污近八千两。
打开伙房仓库,除了几堆霉米,一个铜子儿都没有,老鼠倒是到处乱跑。
华胜一脚踢翻一把椅子,对县尉愤怒说道:“你就是这样喝兵血的!”
县尉大呼冤枉:“胡县令不是我杀的,我主管刑案,不会责任推卸,撤我的职我心服。要从伙食费上开刀,搞我的名堂,我不服。天下带兵,哪里不是这么做的,远的咱不说,我们苍梧哪个县不是这样,我还算好的。”
一边说,一边把眼睛瞪向副官,指望他带头挑事,把局面搅浑。
副官也知祸事来了,伙食费自己也贪了,虽然是小头。要是查起来,这个官就当到了头。
他急吼吼地说道:“我们都是卖命的,可不能卸磨杀驴。从州里到郡里,从郡里到县里,哪里不是这个样子,逼急了,别怪老子们翻脸。”
华胜虎目一瞪,一股杀气弥漫开来,吼道:“借你两个胆子,翻脸试试看?”
见到没人敢搭腔,他回头对马百户说道:“把那个人找出来,下了他的武器。”
郡里的护卫雄赳赳从四面围了上来,虽说只有五十个人,那气势,可以平吞了昭平的县兵。
见有人为他们出头,县兵们心里也不害怕了,指着那个副官说道:“就是他说的。”
长史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局面,他悄悄跟华胜说道:“华县尉,正是多事之秋,还是不要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好,安抚为主,安抚为主。”
安抚为主,你说得倒是轻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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