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精壮的汉子此时围在了老笔斋门外,对着宁缺摆出一副看上去极为讨好的笑容。
这群人都是精壮的汉子,在阳春天里敞着胸口,露出强劲的胸肌和三两根黑色胸毛宣告自己的威武勇猛,而远处树下那两名看着有人闹事却面无表情的长安府衙役,更是表明他们的威武勇猛是得到了官府认可的那种。
围住老笔斋的这帮汉子明显都是混江湖的不良人士,而且他们这是在替长安府衙门和户部清运司做事,招惹起来异常麻烦,正是因为这帮人都存在,加上朝小树的退让,导致现在敢在临四十七巷开店的,唯宁缺一人尔。
有官府背景,宁缺也只能认怂,不仅仅是因为前几天刚弄死个御史,更是因为他要考书院,本来就是走了点关系,他可不想把这关系给弄没了。
就在这时,临四十七巷那头传来一道密集整齐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极为尖细的声音,说出的话极为刻薄阴酸,又透着股蛮不在乎的狠劲儿。
“倒垃圾,扔砖头,污机井?你们这群杂碎什么时候有这么大胆子?还是说你们曾经在临四十七巷做过?如果你们做了,怎么你们的手还好端端在腕子上呢?”
一群身着青衣青裤青布靴的男人从街巷那头走了过来,说话的那人眉细眼细声音又细身材也细,身上的青衣仿佛就像是晾在一根竹竿上随风摆动。
这声音很大,就算是在宅子里休息的九歌都听见了。
得,这条街的正主来了。
现在九歌就算是想休息也不行了。
······
屋外,临四十七巷街口。
齐四爷鼻孔向天,一口唾沫吐到那汉子脚下:“呸!顾小穷你丫给我闭嘴!如果不是因为临四十七巷是我家哥哥的产业,你们这群杂碎会装书生?”
顾小穷扯着脖子喊道:“怎么嘀吧?我一没动刀二没动棍,我规规矩矩和人小老板谈生意,我花银子买他的租铺合同,难道这也不行?如果你说这触犯了唐律哪条,咱们上长安府打官司去!”
齐四爷又呸了一口,转头望向宁缺随意再拱手一礼,说道:“这位小老板,你肯把铺子开在这儿,那就是给我们三千兄弟面子,你且放心在这儿开下去,如果谁敢不长眼动你,四爷我斫了他的脑袋给你赔罪。”
眼看着两边对上了,宁缺脸上略有焦虑不安,心情却是毫不紧张,饶有兴致看着长安城里的黑帮如何行事,片刻后便看出租铺子给自己的那位中年人,很明显在长安城里的地位非常了得,官府方面想动用混子做事难度不小。他正在那儿津津有味当着黑帮片的观众,猜忖什么时候开打,不料问题又转到了自己这儿,连忙笑着拱手说道:“这位齐四爷,先前贵东家免了我三月铺租,我已是感激不尽,只是今儿这位顾小……顾先生开的价钱确实不错。”
······
这两帮人扯皮九歌是没什么心情听下去,不过看打架,他倒是挺喜欢的。
九歌正站在房檐上眺望远处准备打起来的两拨人,手中的瓜子嗑的啪啪作响。
只见顾小穷愣了半天,呆滞的目光在宁缺和齐四爷之间的往返,然后求助似的将目光转向树下那两名衙役。
今日临四十七巷黑帮聚集,虽然文斗始终未曾发展成为武斗,但树下那两名长安府的衙役始终不闻不问,明显已经失责,直到接到顾小穷求助的可怜目光,两名衙役方始轻咳两声,握着腰间佩刀走向老笔斋。
九歌见状也是将一张不知道写了什么的纸条,折成纸飞机扔到空中,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准确落到齐四头上。
齐四拆开纸条一看,纸上的字——好丑!
这下他知道是谁给他写信了。
这么丑的字,除了那位,整个长安找不到别人了。
不过看着上面的消息,齐四也有点释然了。
他的兄弟没死,真好。
不过一想到自家兄弟被打成那样,齐四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就连表情也变得阴狠起来。
于是齐四转头对宁缺寒声说道:“小老板,先前我是不是说过东城随您横趟?”
不知道为什么,宁缺居然选择在这时开腔搭话,笑着应了声是。齐四爷冷笑一声,说道:“那我今儿就先让您看看,为什么我敢夸下这个海口来。”
“你们聚在这儿做什么?想闹事啊?”衙役走到人群前方,厉声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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