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陵城的百姓都逐渐清醒了。
他们都明白了,这捐税令真正的作用,是弥补银库如今的亏空。
吴望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在四月份到来之前,补足被劫的三十万两白银。
因为四月份,正是各地官府向朝廷上缴税额的日子,所以又被称之为税月。
可三十万两白银,已经是原先陵城足足一年的税收了,哪里这么好补足?
而如今距离四月份到来,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的时间,单靠一个捐税令,就想筹集三十万两白银,显然是不可能的。
说到底,陵城并不算多么繁华的一个城池,百姓的生活也不算多么富足,大多数普通人只能维持勉强温饱的状态。
这一点,从每年寒冬便会有大量流民百姓饿死冻死,就能看得出来。
所以。
即使捐税令已经将税收上涨到了一个夸张的程度,也无法单靠普通百姓的工作和产业,来完成一月征收三十万两白银的目标。
最重要的是,在重税之下,普通百姓的日子一下变得十分难熬。
反抗者,当然有。
可在府衙连续问斩了几个出头鸟,用以杀鸡儆猴之后,便没有一个普通百姓敢战出来了。
一时间,百姓也只能忍气吞声,过着任人鱼肉的生活。
“说到底,府衙犯下的过错,还是要百姓来承担啊!”
当见到陵城百姓的生活水平,在短时间内直线下降,姜臣也是忍不住一阵唏嘘。
银库被劫这件事,怎么说都是府衙的错。
若是那元宵之夜,吴望没有举行什么晚宴,将全城权贵和高手召集到城守府,那银库被劫之时,或许还有阻止的希望。
到头来,银库被劫的罪过,却是落在了普通百姓的头上。
这难免让人感到有些愤慨。
不过。
姜臣的心境还算是平稳的。
天下之大,苛捐杂税的地方,太多太多了。
陵城只是其中一个。
姜臣很明白,自己作为一个长生者,这样的事情,日后会见到很多很多。
即使他有心阻止,有能力阻止,又能阻止得了多少呢?
就算阻止了一个陵城城守,往后还是会诞生另一个陵城城守。
这并不是单单一个陵城城守的缘故,而是整个夏国的缘故。
若是夏国昌盛,君主贤明,百姓人人富足,也就少有人去充当流匪。
各地府衙财富政清,面对这种类似银库被劫的危机之时,应对能力也会大幅上升。
说到底,还是夏国的大势如此。
而一国之大势,尤其是一个人能够扭转的?
至少,如今的姜臣自认为还没有这个能力。
这一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唯一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负责督办捐税令推行之人,正是胡方。
“看来这真正想出捐税令之人,是胡方……”
当知晓胡方成为督办之后,姜臣只得叹息一声。
如今的胡方,无疑是走上了歧途。
“或许,在诱捕白面郎君之前,胡方就已经想出了这捐税令。”
这一点,姜臣觉得还是很有可能的。
毕竟,以胡方的谋略,不可能不去准备两手计划,用以自保。
而这捐税令,显然就是用来自保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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