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船接了赵平安二人,便既启动开行,一路向北,出了鄱阳湖口,趁天黑时转入长江水道。
等第二日一大早,商船已过了江州地界。
赵平安与王盘二人站在甲板边,前后一望,才发现这船长有二十余丈,宽有七八丈。而且一行商船有三艘,前后两艘小些,却也有十余丈长。
座下这船分上中下三层,一层是舱房,偌大的几间房,就住了赵平安和王盘,二层是货舱,装的是货,三层是工舱,摇桨打橹用的。
此时自江州东行,顺水而下,船身两侧船桨不动,只打橹控制方向。
两人都未有过行船经验,只觉这南北江岸新绿盎然,在如薄纱般的江雾轻拂下,便如登仙境,令人心旷神怡。
离开了胡山村那抬头是山,低头是山的环境,面对着江面上的空旷,王盘也似开阔了不少,他展开双臂,让江风吹在脸上,一脸享受的模样。
直到一身寒意透骨而入,吹得直打了个冷战。
“景色是不错,却就是冷!若是夏天跑一趟,当是清凉惬意,好不自在。”
说罢,王盘便裹了裹身上的缎袍,灰溜溜地钻回了舱房里。
赵平安笑了笑,转身去了货舱。
从甲板下到二层,光线突然就暗了下来。适应了好一会儿,赵平安才看清货舱里点了气死风,灯光幽暗,却也能看得明白。他往里走了走,顺便踢了几脚舱内堆叠的麻袋,凭感觉这麻袋里装的都是稻谷。
赵平安不由心里起疑,难不成这三船货,当真都是粮食?这三船粮食,大约也就三四十万斤的模样,运到金陵,连浪花都翻不起。
“赵三郎君!”正自暗忖间,孙四从舱内迎了上来,“赵三郎君可是来看货的?”
赵平安点点头,“就是不知方不方便?”
孙四笑了笑,说:“既是上了船,那便没什么方便不方便的,货都在里边,郎君请。”
赵平安闻言,心道果然还另有门道,这些堆在舱口的米粮,大约就是个幌子。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船舱深处,只是这里没有点灯,只留了几个气孔通向甲板。船工们也多数在此处歇息,黑暗里传来了咳嗽声和轻声交谈声,直到听见有人走动,众人才站起来呼应。
“四哥!”
“郎君!”
赵平安一一拱手回礼,他的视线已经完全适应了船舱里的黑暗,此时见众船工短打在身,一身结实的肌肉若隐若现。他注意到,他们的通铺边还架着一些防身的兵刃。于是道:“听口音,不是江州人啊!”
孙四答道:“工舱里的都是江州人,但二层的伙计,却都是凉州人。郎君,这里浑浊了些,还请里边来。”
两人过了歇息的舱室,又穿了一扇门,眼前便豁然开朗起来。
孙四道:“便是这了!”
赵平安微微皱着眉,伸手摸了摸他身边用木架驼起的一具一抱粗的管状物。
铜制,五尺余长,中空,内径约四寸……
这是……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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