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个壮汉一巴掌扇在先前发声那人身上。
立刻，啪的一声，伴随着一声惨叫，几颗牙齿带血飞出。
“他妈的，会不会说话？”壮汉又道。
随后，他俯身向前，神色忽然变得恭谨而卑微，猛虎似的七尺大汉，猛然间却变得如同牧群里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白羊。
“大爷，哦不，少爷，”壮汉瞥了眼身旁那人年轻的脸颊，急忙更正，“大还是小？”
“小，”被众人环绕在中心，坐在一只不知哪个人从哪里搬来的一张真皮软椅上的神都死光神色木然，轻声道。
一时间，钱雨纷飞，伴随着众人颤栗不已的高亢惊呼：“小！小！小！”
嘈杂的声响渐渐重又趋于安定。荷官哆嗦着，用颤抖的手揭开骰盅。
气氛沉重得他可以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但沉重的只有他一人。
因为——
“小！”
众人齐声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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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场外，神都死光一手拎着皮箱，一手扶着贴了白瓷砖的墙壁，一步一趔趄。
奇怪的是，明明赢了钱，他的脸色却难看得要命。他弓着腰，走起路来一摇一晃，脸色苍白，牙关紧咬，一副随时就要不支倒地的模样。
在他身后，大批的人流尾随着他从赌场里出来，但都没有远去，而是站在赌场门口，默默地观望这个赢了钱却举止奇怪的少年，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毛病……
“大爷，哦不，少爷。”一个粗豪却谄媚的声音忽然在他身后响起，“您什么时候再来玩儿啊？”
“滚！”神都死光扭头，眼神阴冷而暴戾。他弓着腰，此刻脑袋上仰，眼睛上翻，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戾气，宛如一头急欲择人而噬的孤狼。
“好的少爷。”纹着大花臂的帮派头目倒是一点也不恼，他陪着笑脸，连连点头，“我马上滚。”
说完，他无比听话，扭头就往回走。
到了赌场门口，他叫住几个看热闹的马仔。
“你们几个，以后就给我蹲在这里。什么时候这个小哥再次出现，马上给我打电话。”
几个小弟点头如捣蒜。
“那，老大，”其中一个貌似和他关系不错的人问道，“我们现在干嘛？再进去玩两把？”
“玩？”头目披头给他一巴掌，“玩个屁！”
“见好就收懂不懂？而且‘赌神’已经不在了，你现在进去，等着被人宰吗？”
“是，大哥您教训得是。”那个亲信捂着脑袋，连忙道。
“走，”头目换了笑脸，他从兜里掏出厚厚一沓钞票，拈在手里啪嗒啪嗒地摇晃，“今天收成不错，我请兄弟们吃香的喝辣的，好好享受一番。”
“谢谢大哥。”众小弟喜不自胜，齐声道。
“别谢我，”头目摆手，然后抬头，一双虎目眺望着远处逐渐模糊的身影，眉飞色舞，粗豪的嗓音诚意十足，“谢赌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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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嘈杂，纷至沓来。记忆如潮水上涌，阴影飞掠。黑暗的潮水没顶，像是溺水一般，窒息的痛苦逐渐将他笼罩。又像是被无数双死人苍白的手攫住了脖子，把他往扭曲而死寂的土地里拖
狭窄的巷道中，神都死光扶着墙壁，伛偻着身子。他张大嘴巴，想要呕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最后只能不断地干呕、咳嗽。
他讨厌赌博，厌恶到了极点，这并不是一句虚言。
“这么辛苦就别学人出来赌钱了。既然有病，好好在家养着不行么？”一个冰冷傲然的女声忽然响起。
“小心有命赚，没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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