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稍微解开了心结，但冯不常还是在获得自己身体之前，还是要找到一些缓解的办法，压制住自己的人格被扭曲的速度。
不然的话，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都不值得奇怪，他可不希望等到一切尘埃落地后，享受胜利果实的是另一个自己。
而想要压制住人格扭曲的速度，冯不常想了一个不那么靠谱的法子。
多行善事。
说白了，就是不断刺激自己的正面情绪，让自己形成一种条件反射。虽然冯不常不知道以自己现在这种“植物人”的生理结构能不能形成条件反射，但试一试总比不试好，就算对对抗人格扭曲没有作用，涨涨功德也好。
鬼知道这个修仙世界有没有什么牛鬼蛇神，只不过若是如此，自己岂不是和某个为了做善事而做善事的大财主一样，这样具有目的性的善行显然称不上善良，也不知道这样的善行能不能冲击下佛祖的榜单。
至于现在这里所剩下的善事，也就只剩这下面的怪东西了。
胡思乱想之际，阮雯已经带着他到了地宫里，本来还香火气浓郁的地宫现在只剩下几欲迷人眼的灰尘与呛人的腥味，地宫的穹顶上时不时还落下些许灰尘，好像时刻都要倒塌一般。冯不常感知一扫，很快就看到了地宫深处那已经翻倒在地的神案与那个奇形怪状的神像。
阮雯听着冯不常指示绕过地上的一些碎石与障碍，她摸着黑就来到神像面前，皱了皱眉道：
“这地方怎么供奉这种邪魔外道，这些狂徒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你认识？”
冯不常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好奇，却见阮雯摇了摇头道：
“不算认识，只是听家里人说过，西域雪原惯喜供奉邪魔，也是这般多头多手的模样。夏庄成王时，曾毁了一批供奉这些邪魔的淫祀，没想到现在竟还留着一些。”
阮雯细细思索片刻后就轻声答道，冯不常皱皱眉，接着问道：
“这些神像……有通灵之能吗？”
“师父说笑了，哪有什么通灵的功能，都是些凡夫俗子的迷信罢了，和明心寺成冲观里的泥胎一样，都只是用来聚集香火的偶像而已。”
你们这些能修仙的家伙竟然还挺唯物的。
冯不常不禁有些腹诽，只是虽然听着阮雯这样说，但他心中还是有些生疑，毕竟自己此前听到的神像声音可不是什么幻觉，更何况，这玩意儿还有求于自己。
不过奇怪的是，现在这玩意儿却没什么声音，怕不是真的和娄老爷息息相关。
难道这俩玩意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冯不常心中顿时有些失落，他让阮雯用脚尖踹了踹，不禁有些恼火：
“怎么该你有声的时候没声音，不该你说话的时候当话痨？活着你就吱一声行不？你要没了我这会儿上哪里做善事去。”
只可惜现在神像一点反应都没有，气海中也没有任何声音传来，冯不常顿觉有些心灰意冷，他不禁叹息了一声，有些无奈地对阮雯道：
“算了，既然没什么用，就把神像的脑袋砍下来吧……小心些，别把那个麻布头罩搞下来，为师觉得这玩意儿邪乎得很……”
阮雯唱了个诺，提剑就砍，但一想到此前神像对他的请求，心念及此，冯不常立即叫停了阮雯手上的动作，又问：
“有听说过把神像套住脑袋有什么说法吗？”
“就眼前这种？”
阮雯俯下身子打开火折，纤细的手指拨开盖在神像上的诸多牌位，思索片刻后略带踌躇地说道：
“徒儿倒是听到过一些传闻……但多是神棍招摇撞骗的把戏，倒是没听说有什么神异的事情……”
“且说来听听。”
冯不常立即就来了兴致，要知道这种世界的传闻哪怕再怎么离谱兴许也暗藏着什么涉及这些怪异玩意儿的信息。
“倒也简单，就是有些乡间跳大神的时候，会把在搬杆子的时候把大仙的脑袋遮住，号称这样就能请神上身，跳大神的一般称之为神打……但再多的，徒儿就不知道了。”
请神上身？
冯不常微微皱眉，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自己在一开始还以为娄老爷是忌惮这神像，才在它脑袋上套了个罩子作为禁制，但若是阮雯说的这故事是真的，那么娄老爷想要从其中希求的东西，就显然不是囚禁这么简单了。
看来还是得问问娄老爷，但也不知道它现在这只有部分自我意识的情况，能不能好好回答自己的问题。
但不论如何，他都感觉有些失落，本来还想砸了这玩意儿当自己做个好事，结果这回是警察还没到场犯人已经自首了，这还行个屁的善？
“算了，砍了吧先。”
早就做好准备的阮雯闻言就连砍五剑，看来她说得没错，这东西也就是个泥胎，锋利的剑锋很轻易就把五个脑袋都斩了下来，透过传来的五感，冯不常倒感觉这手感跟捏泡泡纸差不多。
阮雯也没问自家师父怎么提出个这么奇怪的理由，毕竟冯不常也早就习惯她那出众的脑补能力，反正自己不论干得事儿有多离谱，这丫头都能给自己想出一个完美的解释，倒也给自己省了许多力气。
“……师父，砸了淫祀，接下来要去哪儿？要不要把这地宫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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