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经笼罩大地,摊贩们的离去只留下一地烂蔬坏果。
周少安抬头望去,远处村长家灯火通明,时不时传出村民的喧哗声。
“你们要去吗?”少安看着忙碌一天的父母。
周母看向远处的灯火摇了摇头,“我们要回去了,记得注意自己安全。”
见大姐和小妹都在帮着父母挑担推车的,他也不好过问。
樱红突然撇开父母,跟少安说:“哥,林智杰……”
周少安一阵恍惚,林家……
但越害怕,越去逃避,就会像前世被命运裹挟、身不由己的自己一样。
前世的他没在一座城市扎稳脚跟就仓皇离去,因为他的欺骗,告诉自己看不见希望了……
直到最后,以前许多合租的舍友成家立业,而他还在四处流浪……
林家只是他人生的一道坎,不足为惧……
道了别,他毅然走上前往村长家的道路。
房影未现,人们叽喳的身音便逐渐清晰、嘈杂。
村长马解放的两层房子还是四五年前他的三个儿子一起回村修建的。
而村宴也是五年前开始举办。
村长会在每年的除夕夜庆祝一次家宴,等到第二天再过上一次村宴。
不过五年前的村宴办的没有经验,那一年跑进村上许多无所事事的流氓、混子,弄得当年过宴的村民都不好过。
第二年,吸取教训的村长便让家属在门前甄别同村村民,同村的交上五毛便能进入,邻村阴雨村的却要交上两块。
但即便高昂如两块钱的花销,一些路过蒙村的阴雨村村民也会愿意。
若是一些流氓,交再多钱也不让进。
晚上八点,村长家门口七点排的长队也因为时间流逝而空无一人。
站在门口的马跃世正收好凳子打算进院,见周少安走来,放下凳子笑道:“你这孩子,今天揍林智杰的矫健劲去哪儿了,你要再晚来一些我就进去了。”
少安抱歉地说道:“跃世叔,五毛是吗?”
马跃世接过钱,“给多了我还不收,等会少安你进去了就找到院里一个小孩的桌子坐下,要是没吃饱,年宴结束再去后厨看看,可能还有些没端上来的。”
“记得别走里边了,屋里都是之前发了请柬的。”
周少安越过了打算再等等的跃世叔,里面的院子也有些村民在划拳喝酒了。
二十多桌摆满了肉菜,他倒来的正是时候。
抬头望去,闪耀的黄灯照亮着三百多方的院子,有些没照到的漆黑角落也有人美滋滋地独享晚餐。
村长家的屋里更是窜出亮眼的白光,这白灯还是年前马跃新从县里带回来的。
在桌上没呆多久的少安有些后悔了,自己不至于花了钱又浪费心情来忍受这份寂寞……
突然,他看到身边大人都看向了院门。
“嗨,周少安!”
一只清香的小手骤然拍了他的肩膀。
转过头,正是戴着雪帽,穿着油光锃亮小红皮鞋的王珺玉,她身上的青花香还引得四周男女老少齐齐看来。
见少安耸着鼻子四处寻找香味的来源,满脸笑容的王珺玉拿出一个小小的精致玉瓶,看去是一个护脸霜:小宝蜜。
“我爸城里买的,你还在闻呢,不是我身上的味道!”
她递过玉瓶说道:“我没想到你要来就只带了一瓶,这瓶给你,三月后就要过期了,记得早点用完啊。”
这时身边的孩子都看了过来,有些胆大的伸手想要摸摸玉瓶,却被他们父母拦住了。
见少安没有表示,她生气却又无聊地玩了玩自己刘海,“你要嫌弃就还回来,就算我给你了,以后你也不能随便送人!”
能说上话,少安笑了笑,“我怎么不要,你看我脸上都开霜了。
王珺玉正想凑过去就马上退了回来,原本的郁闷也笑弯了春眉,“就你坏心眼多!”
这时,身后的壮实中年男子走了上来,身旁的小孩更加畏惧地走开……
“小小姐,里边年宴都要开始了,争光哥让我带你准时入场的……”愁脸男子催促,却又无可奈何……
“好了好了,都练一天琴了,还不是老爸从县里突然买回来了,事先也不问我一下!”
王争光的保镖刘利根尴尬一笑,那什么钢琴玩意儿,谁敢想那么小的东西能卖几千,这不明显抢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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