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大事不好了!”
正在内院八角亭中品茶的张敖,忽然听到一阵疾促的呼唤声。
他下意识地扭头望去。
但见......
自家儿子张彪神色慌张,飞奔过来,甚至来不及行礼,便抬手指向外面:“父亲,大事不好了,新县令已经到冀县了。”
“我当何事,新县令而已。”
猛然间,张敖双目圆睁,写满了骇然:“你说什么?新县令已经到冀县了?这怎么可能,他应该还在肴函古道才对!”
“你......”
张敖喉头滚动,黄豆般大小的汗珠哗啦啦滚下:“你确定没有看错吗?”
张彪极其肯定地点点头:“没错!绝对没错,儿找人反复确定过了,而且新县令在县衙架起了一面鼓,还说要给老百姓申冤。”
嘶—!
张敖闻言惊诧,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与官家打交道七八年的他,立刻明白了对方目的:“他这是要收集咱们犯罪的证据啊,这个叫王昊的家伙,手段还真够硬的。”
“父亲,怎么该怎么办?”
张彪心里咯噔一下,害怕极了。
“怕什么!”
张敖深吸口气,眸中迸射出万丈凶芒:“他的队伍远在弘农,而他自己却孤身出现在咱们冀县,你以为这是什么?”
“啊?”
张彪略显懵逼,不知父亲话中含义:“莫非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张敖瞪了儿子一眼:“蠢货!他这是自寻死路!”
“啊对!”
张彪赶忙点头附和道:“没错,父亲英明,就那么两、三个人来到冀县,咱们又有何惧?要不要儿子立刻安排人,做了这個县令。”
“杀杀杀!”
“一天到晚,就知道杀,能成什么大事?”
张敖怒其不争地瞥了眼儿子,气得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
“父亲,儿愚昧,望父亲教我。”
张彪立刻改口,对于老爹的套路,他早已摸清楚。
呼—
长出口气。
张敖缓缓落座,捏着颌下一缕胡须:“这小子孤身至此,的确出乎我等意料,义父在信中说得很明白,此人不容易对付,尽可能悄无声息的解决。”
“或许,这小子似乎了解到了咱们的背景,这才如此高调行事,将矛头指向咱们,好逼着咱们不敢对他下手。”
“这......”
张彪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装出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点了点头:“有道理!但是父亲,咱们接下来,又当如何?”
如此话术,张彪百试不爽。
果然!
张敖深受其用,淡然一笑:“这只是第一天而已,咱们先不必声张,给足他面子,等过个两、三天,再行解决此人,犹未晚矣。”
“恩。”
张彪点点头,伸出大拇指:“父亲高明,理当如此,那我该怎么办?”
张敖略一沉吟:“你抽空去找一趟庞德,务必要将此人收买,只要他不帮助王昊,在这冀县城中,咱们便是绝对的王者!”
“庞德?”
张彪面皮不由地一颤:“父亲,忘了告诉您,那王昊上任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赶往军营,寻找庞德,据报他麾下的护卫,与庞德大战上百回合,将其战败了。”
“什么?”
张敖顿时一个愣怔:“王昊竟然已经找过庞德了?而且还......将庞德战败了?”
张彪恩了一声:“没错,的确找过了。”
“该死!”
张敖暗自啐了一声,心中涌起一抹不安的感觉:“在第一时间收服庞德?此子果然有些手段,看来他已经知道了咱们的底细,明显是在防着咱们。”
如果只有王昊等人一干人在,张敖自然是不会害怕的,大不了鱼死网破,反正我人多,即便打消耗战,也能耗死你们。
但是......
如果王昊在第一时间降伏了庞德,那么对方便掌握了数百兵力。
虽然,这些士兵的战斗力,难以与自己手上的游侠相比,可毕竟兵力摆在这里,对自己的确是个巨大的威胁。
“父亲,咱们该怎么办?”
张彪依旧有些懵,继续询问。
“别急。”
“让我想想。”
张敖背着手,在八角亭中左右来回踱步,眉头紧攒,明显陷入了激烈的思考:“这样,你速速派人,加大佣金,继续招揽游侠。”
“你之前说......”
张敖双目灼灼地盯着儿子:“咱们凉州最厉害的游侠是谁来着?鬼丰杨阿若,对吗?”
张彪点点头:“没错,他虽是男子,但样貌俊美,杀人时便喜欢带上鬼面,因此人送绰号鬼丰杨阿若。”
(PS:鬼丰杨阿若,历史人物,绝非杜撰。)
“好!”
张敖叮嘱道:“就是他了,不管花多少钱,务必要以最快的速度拿下此人,能否刺杀王昊成功,便全靠他了。”
“父亲放心。”
张彪满口答应道:“儿一定把杨阿若请来。”
张敖一挥手:“快去,别愣着。”
“哦。”
张彪点头应命,正准备离开时。
忽然。
不远处再次响起一声疾促的传报:
“家主—!”
张敖扭头望去。
但见......
自家侍从急匆匆赶来,神色略显慌张:“发生了何事?直言即可。”
侍从喉头滚动,抬手指向外面:“县衙派人过来了,说是要传唤公子入堂受训。”
“什么?”
张彪眉棱一跳,吓得魂飞魄散:“王昊此贼竟派人传唤我?”
侍从点点头:“恩,人已经到府外了。”
“父亲。”
张彪下意识的往张敖身边靠,浓密的眉毛因害怕轻轻颤抖:“我该......该怎么办?”
张敖摆手打断:“你先别慌,沉住气。”
旋即。
他扭头瞥向侍从:“县令因何事传唤彪儿?他们又带了多少兵马?”
侍从回答:“据说是因为哈赤乡的朱老三告状,公子这才会被县尊传唤。”
“朱老三?”
张彪皱了皱眉,显然没有想起这人是谁:“他是何人?”
侍从提醒道:“三个月前,您不是把一个女人给......”
张彪这才猛然想起,恍然大悟:“原来竟是那个杂碎?他还没死啊!”
侍从点点头:“不仅没死,而且还把您给告了。”
“肏!”
张彪勃然大怒,有种被蚊子叮了一口的感觉:“这帮刁民,简直岂有此理,父亲,我该怎么办?县令如今有了借口,怕是会对儿下手啊。”
“急什么!”
张敖相对比较冷静:“此案已经定案,而且过了那么久,怎么可能轻易翻案,我还真不信了,没有新的证据,此子便敢对我张家下手?”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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