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会所里查看完出来,司藤对颜福瑞欲言又止,想想他那“哭功”就会令她不寒而栗;想找个机会让旁人提示一下,瞥到云华那一脸无所谓的模样,紧握了下拳头,心中生出一个念头,这么英俊潇洒的年轻人抽上几藤条应该很有趣吧?
云华无趣,虽然有些偏差,但和自个猜测相差不大,在休息区找了个位置拉着司藤坐下。他刚刚就注意到了,司藤似乎有什么话要对他说的样子。
“司藤,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嘛?但要是说的是颜福瑞不能听的那种,我把他赶走,你看?”
司藤被他蠢到哭笑不得,这好端端的人怎么可以蠢到这种地步,不给人家颜福瑞听,你也不至于大嗓门在人家面前提起,委婉一点不行么?连一点基本的社交礼仪都不懂么?这二十一世纪的年轻人怎么看起来还不如她这个上世纪初的人。
“我没什么事可对你讲的,看你神情自若模样,想来瓦房的情况你也清楚了,要怎么说你自己和颜福瑞说,对了,离我远点!”说完还轻身嘀咕了一句:“免得溅我一身眼泪珠子!”
颜福瑞从出来就一直没说话,默默的跟在俩人后面。他其实很想开口的,只是想到早上堵着人家门口一顿骂,关键骂完人家还礼貌客气的请你进去喝茶,帮你解决问题。听完俩人对话,他就站在一旁,闪着“卡姿兰大眼睛”盯着云华。
云华被盯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走,颜福瑞,我们去那边咖啡厅坐坐。”说完又回头看向司藤,问:“司藤小姐要来杯咖啡么?”
看着半天没动静的司藤,云华再次出声:“司藤?”
司藤这才吐出三字:“不需要!”
云华无奈的一摊手,想想没惹到她啊!带着颜福瑞点了两杯咖啡,又给他买了蛋糕甜点。
颜福瑞憋不住了:“云华,瓦房是什么情况,现在能和我说了么?”
云华喝了口咖啡:“情况还好,暂时没生命安全,按照现场情况可以确认的是沈银灯在背后搞鬼,我与司藤过几天会启程去云溪寨,若是料想的没错,瓦房应该在那!”
颜福瑞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说完那眼泪就止不住的冒出来。
云华赶紧提醒:“控制好你的情绪,你哭可以,但你可别给我走漏了风声,什么事都不许往外说,更不许让他人知道瓦房的消息,我想你也不想瓦房出事吧?”
颜福瑞抹了两把眼泪,当即表示:“云华兄弟,你放心,我会把紧嘴皮子的!”
云华点点头,怪不得司藤害怕颜福瑞哭呢,这换他,他也招架不住。没瞧着人家服务员妹子已经开始用异样的眼光审视他俩了么!指不定人家脑海中已经勾勒出一个有特殊癖好的富家大少抛弃“同床”好友,分手在那个春天的伦理大戏了。
这么想着,云华忍不住全身一激灵:“对了,抽空监视下沈银灯,看看她和谁私下秘密接触的,我怀疑沈银灯还有其他外援!”
说完当即拿起咖啡就走了,头也不回的丢给颜福瑞一句:“吃完了回去好好休息,瞧你那熊猫眼,到时别耽误了司藤的计划!”
颜福瑞嘴里塞着面包,还在处于听声状态,脑子还没回味过来,口齿不清晰的回了一句:“嗯?好……!”
司藤不管走到那,无论做什么事都会引起路人,尤其是男同胞们的共鸣。这不刚离开没几分钟,司藤不远处就有个拿手机拍风景,实则是偷拍的人。更有甚者,俩年轻小伙干脆坐到司藤对面的花坛边缘上,隔着通道一边玩手机,一边偷偷瞄上两眼。
司藤这姑奶奶定力也是非凡,无论多少目光盯着,她始终老神在在,丝毫不受影响,仿佛在她眼里全世界都是静止的。
你说和她对视?她可是植物,眼睛不会干的那种,她能盯到你甲亢突眼。若是有被不怀好意的人盯着,或许司藤她会给对方比划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司藤察觉云华过来,微微瞥了一眼,见他一手拿着咖啡,时不时放嘴里嗦一口,而另一只手却是空空如也。司藤顿时眉头一皱,嗯?没给她买?当即脸色寒了下来。
云华丝毫没发觉即将来临的狂风暴雨,只感觉一阵冷风刮过,不由的哆嗦了一下。说真的,这才开春,天气挺冷的,虽说苍城山气候宜人,但冷风一吹,照样冻的人吸鼻涕。
云华将身上的大衣裹了裹紧,腰杆子也没刚刚那般挺直了,好在咖啡杯能散出点热量,走到司藤身边:“司藤,我们快回去吧,不知咋滴,我突然觉得好冷。”
司藤则是不以为然,冷嘲热讽道:“怎么?安排了内应好打探你那沈小姐的消息后,就急得回家等消息了?别急啊,要不直接约出来喝杯咖啡吧?”
云华一愣:“诶?你怎么知道我托颜福瑞去探听沈银灯的消息了?难道你还有顺风耳不成?”
晃晃被风吹冷的脑袋,又问:“司藤,咋了?干嘛请她沈银灯喝咖啡,又怎么是我的沈小姐了?再说了,你不是说赤伞是不男不女的么?”
“谁知道你是不是有这方面的爱好,专门喜欢那种调调呢?喝茶看灯两不误哦!”
云华:“我们自己喝就成了,我虽然有钱,也不是随便给其他女人花的,更何况还是不男不女。”
司藤鄙夷不屑:“我们?‘们’字在哪?”
云华愣愣的站着吸了一口即将出来的鼻涕,这话他要是再听不出来他就是真的蠢了。
当下不顾周边愤怒的眼神一把拽起司藤,将她领到咖啡厅里。
找了一张远离颜福瑞的桌子,对着吧台的妹子说道:“把你们这所有的咖啡,不,把你们这所有喝的饮料都来上一杯,速度快点。”
转而又对司藤说:“你看,我够意思吧?”
司藤就坐在一旁淡漠的看着,像似观看动物园里的猴子一般,过了片刻才出声:“你都和颜福瑞说了什么?”
云华:“也没啥,就是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就没说!”
司藤听后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憋出一个笑,一字一顿的问:“那……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呢?”
云华瞥了一眼远处的颜福瑞,轻声道:“就是让颜福瑞安心的话啊,我可不想再听到他哭,他那哭声听着就瘆人,我想你的想法应该和我一样吧?”
司藤扭过身子,面朝外面,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模样。云华吃了个没趣,也没什么话可搭,关键颜福瑞还坐那边呢,公然讨论应该不是件礼貌的事情。
等了大概十来分钟,服务员妹子就推着一个推车过来了,上面摆满了各种喝的,各色各样的咖啡、果汁、汽水……满满的一推车,而且还分上下两层。
等服务员将喝的全部摆上桌后,微微鞠躬:“先生,女士,请慢用,里面大概还有一车。”
云华看着桌面满满当当的杯杯盏盏,突然有种被打脸的感觉,突然没了那种挥金如土的感觉,咋办?
司藤看着云华那吃了苍蝇屎一样的脸,顿时觉得心情好多了,端起一杯咖啡喝了一小口,柳眉微皱,就放到一旁了,嘀咕了一句:“糖加多了!”
又端起一杯鲜榨的橙汁,吸了一口,口腔顿时感觉被一股酸酸甜甜围绕,细眯着眼再次品尝了一口,总觉得这一口下去,身心都通畅了。
云华看着司藤一杯杯不停的尝试,表情各异,仿佛每喝过一种饮料都能在起脸上写出来,时而眯眼,时而皱眉,如同小孩一般,可爱的紧。
云华心里默默的将那几杯司藤所喜爱的饮料记下。
可他那邪恶的灵魂又想到了一件事。
云华他趁着司藤蹲在地上品尝各色饮料的时候,偷偷的将几个杯沿上的柠檬片给取下,一股脑的挤到了一杯柠檬水里。
又借着服务员送来饮料的功夫将柠檬水替换了进去。
司藤自顾自的一杯杯品尝过来,当到那杯柠檬水的时候,微微转溜了下眼珠子,感觉这杯很奇怪,就像白水一样。
拿起吸管吸了一口。
“嘶……”司藤只觉得一股酸意布满口腔,一道气直冲开天灵盖,令人毛骨悚然。这一口酸的简直都能令人全身发抖打冷颤,就连眼泪都让酸出来了。
云华看着司藤眉头皱起一个“川”字,表情从好奇宝宝转变成了像是揉皱的纸张一般,当即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好喝吗?哈哈哈……”
司藤这才明白自己是让云华给耍了,咬了咬发酸的牙齿,将那杯柠檬水往他面前一推:“喝了!”
云华双眼瞪的如癞蛤蟆一般,颤颤道:“能不喝么?”这一小杯水里他捏了将近一个柠檬的量,那口感能是正常人喝的么!
司藤咬牙切齿的回:“你说呢?”
云华强忍着惧意轻轻吸了一口,当柠檬水入口后只感觉嘴里被灌进浓醋一般,牙齿又酸又软,能令人酸到紧皱眉头,表情扭曲,酸不欲生。
刚想拿杯边上的甜果汁喝上一口缓个劲,没曾想司藤眼疾手快,一下卷走。
“不许喝其它的,就喝这杯!”
最终在司藤的监视下,慢慢的将柠檬水尽数喝完。司藤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给你一个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设计害我。”
“不敢了,不敢了!”云华说话都不利索了,牙齿酸到发软,似乎轻轻一咬就能扁掉,咽喉如同被化开一般干涩。
俩人在闹腾的时候,颜福瑞就坐着一处看着,俩人交互的言语、动作皆被他看在眼里,心里头冒出了一丝羡慕。
他从小便跟从丘山,从没交过什么朋友,其实也是,谁会去和一个乞丐交朋友呢?直到后来丘山离家了,他就不用天天去乞讨,不用再去担心丘山饿着或者病了,心里纵然舍不得丘山的离开,但日子的确好起来了。日子虽苦,但对于他而言还是挺知足的。
直到后来捡到了瓦房,那时的他才明白家的感觉。如今瓦房的失踪给了他很大打击,他从小到大基本没哭过几次,他记得有一次丘山病重躺在床上动不了,家里又没吃的,他只好出去乞讨,有个好心阿姨给了他两个馒头,他兴奋的跑回家,途中馒头掉到了山涧里,那是他第一次哭了,而且哭的是那么的伤心。
而今瓦房的失踪,那股伤心的感觉跃然眼眶,每每想到就是会不由自主的掉眼泪。也不能怪司藤说他哭的难听,哭的瘆人,只因他忘记怎么去哭了。
司藤看着独自发呆的颜福瑞,问道:“你要喝么?”
颜福瑞以为司藤是让他喝柠檬水,忙不迭的猛摇头:“不,不,不了,我不渴,我先走了!再……见,云华、司藤小姐。”
看着离去的颜福瑞,司藤叹了一口气:“唉……这人也太呆愣了,不知道把消息告诉给他是不是错事。”
云华:“应该没事吧,他对瓦房的事很上心的。”
司藤:“就当是吧,你以后能多帮就多帮他一点,瓦房看着挺聪明的,长大估计可以当个律师或者医生。”
云华回味着这话,咋听都存在怪异:“你咋了?怎么感觉你在交待后事一样?”
司藤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刚刚看颜福瑞发呆苦闷的模样,她好不容易对丘山后人心软一下,这心情就立马让人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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