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盈飘飞的塔罗牌缓缓落地,一人一幽灵四目相对,周围寂然无声。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格雷女士死死盯着欧文,语气带着试探。
“既然你这样说,那就代表格雷女士你允许我……有限制地窥看你的心灵?”欧文彬彬有礼地说,目光自信而真诚,“当然,如果你不想的话,大可不必担忧。我向来是个守规矩的人,绝不会去肆意探寻人心中深藏的秘密。”
“告诉我,我是谁?”格雷女士坚决地说。
“好吧,如果这是您期望的……”欧文优雅地抚胸鞠躬,“海莲娜·拉文克劳女士。”
这一瞬间,格雷女士的表情彻底失去了镇静,她往后飘飞了一大步,离欧文远了一些。
她的这个身份,霍格沃茨里应该只有两个人知道,或者说,两个幽灵。除了她自己之外,另一个知情者是血人巴罗,她鄙视他,但也明白他绝不会说出去。或许多年之前,曾经有一个差不多的少年,靠着花言巧语从她口中得到了这个消息。
格雷女士打量着眼前的男孩,不由得跟多年前那个少年对比起来。同样的优雅从容、风度翩翩,同样年轻俊美、讨人喜欢。他们看上去那么相似,却又截然不同,至少当年那个人从未有过这种洞悉心灵的魔力和张扬却又内敛的矛盾魅力。
很神秘的一个人,但却意外的并不让人觉得讨厌。
“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格雷女士收敛了高傲,表情和语气变得认真而慎重起来。
互相尊重和平等,是深入交流和合作的前提。
欧文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也不再绕弯了:“格雷女士,请问您知道那个出现在城堡里的真言传真机吗?”
“知道。”格雷女士言简意赅地说,“你对它感兴趣?”
“是的,我需要找到它,问它一个问题。我想,没有谁比你们更精通怎样在霍格沃茨寻找一样东西了。”欧文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表情诚恳地看着对方银白朦胧的眼睛,“我不奢求你在发现它的第一时间就告诉我。我明白,谁都有问题想要得到回答,谁也都有获取答案的权利。”
“我希望的是,如果你找到了它第二次,而你恰好打算把这个消息告知某个人的话,请优先考虑我。”欧文语气平缓地说道,“毕竟每个人一年只能使用它一次……”
“我不指望靠它解答我的什么问题,那对于幽灵来说毫无意义。”格雷女士看着他,似乎是笑了,“但是,恰好有我的学院的学生在你之前拿这件事拜托过我。”
“这样啊,”欧文露出无奈的表情,随后正色道,“那请允许我排队!”
格雷女士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一点:“我答应了,我会第一时间考虑你的。”
她顿了顿,这才用低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念在你是第一个想到幽灵也需要得到答案这件事的份儿上。”
“请让我表达提前的谢意,格雷女士。”欧文再度鞠了一躬,“每天的这个时间段,我会在一楼礼堂侧边的小屋里等待。”
“对了,正式认识一下,”欧文伸出右手,“欧文·沙菲克,请多指教,格雷女士。”
“请多指教……欧文。”格雷女士伸出银白色的手掌微微碰了碰他的手掌,然后收回了手。
没有触碰到彼此的感觉,欧文觉得像是把手掌浸入了一团冰冷的水汽之中,一股凉意顺着手掌快速蔓延开来。
气氛变得和谐了不少,欧文拎起被他放在地上的手提箱,用轻松的语气问道:“格雷女士,听说霍格沃茨的幽灵们时常聚会,我是否能有幸参加一次呢?”
“你想让所有幽灵都成为你的耳目?”格雷女士笑看着他,轻松地看出了他并未加以掩饰的心思,“那你可要做好碰壁的准备。”
“在与人沟通这方面,我还是有点信心的。”欧文笑吟吟地说。
格雷女士微微点头:“我可以邀请你参加我们的下一次聚会,就在明天晚上九点,地下一层最右侧的那间教室。”
“不胜荣幸,格雷女士。”欧文说道。
他抽出魔杖,对着地面上四散的塔罗牌念了个魔咒,一张张牌轻盈地从地上跃起,乳燕投怀般飞回了他手中。
接下来,欧文告别了格雷女士,在对方平静目光的注视下,沿着既定的路线继续探索下去。
后来再没有惊喜出现,欧文一直搜寻到七楼,怀表的指针指向了凌晨一点。他早有心理准备地结束了这次探索,飞快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寝室内的灯光已经熄灭了,黑湖的水波微微荡漾着,在圆形房间内投下温柔舒缓的深绿色水波纹路,成为了这里唯一的光源。
等到眼睛适应了这黯淡无比的光线后,欧文才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正坐在寝室中间的圆桌旁,猛然看到还有些吓人。
欧文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是德拉科·马尔福。他又看向西奥多的床铺,不出意外地看到了一张从帷幔里探出来的惨白脸颊……好吧,这个更惊悚。
“这么晚了还没睡?”欧文把自己没有动用的手提箱放回了原位。
“半夜三更,我们才发现你和哈利都不在。”德拉科用他那独具特色的缓慢语调说道,“没想到你也对那个哗众取宠的传闻感兴趣?我以为只有哈利那个傻瓜才会动心……”
“他还没回来?”欧文看了哈利的四柱床一眼,毫不意外这小子会溜出去凑凑热闹。
“我以为你和他是一起的。”德拉科神态傲慢地瞥了欧文一眼,灰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我待在这里,只是想给你们一个忠告。下次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最好不要瞒着我们,免得你们被抓住后,院长责问我没有看好你们。”
“放心吧,不会波及到你的。”欧文好笑地说,“只要你不跟我们一样出去掺和这件事。”
“我才不会相信这种无聊的玩笑。”德拉科的下巴抬得更高了,“但你们下回出去前最好问问我的意见,虽然我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跟你们一起去,但如果你们态度诚恳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帮忙解决一些麻烦。”
“你想去就直说嘛,说得这么弯弯绕绕的,我很难听懂的。”欧文戏谑地说。
“我才不想去!”德拉科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
“好好,我知道了。”欧文一边说着,一边打理着自己。
等到他爬上床后,哈利这才姗姗来迟,从他脸上有些失落的表情来看,显然他也是一无所获。
欧文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陷入了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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