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病虎和舒暑,其实都算是小鬼,都有着独到的一面能混得风生水起,难打发得很。
若是平日曹破延还会假惺惺应付一下,但眼下,他没直接过去把刀架起就算有涵养了!
“他娘的!老子在前面跟群敌厮杀,你们就在这儿躲着?”
直接大骂出声,丝毫不给面子,而且还是当着下属的面骂。
既然不能跟小鬼虚与委蛇,那就只能以势压服它们老老实实办点儿事。
给得好处不够或是给得教训不够,这帮子油滑之辈才不会动弹起来。
虽然恼怒,但舒暑还是眼珠一转,诉起苦来:“哎哟,您说得哪里话,我们这不是,不仅没甲没战马,而且去了也是……”
“闭嘴!现在就干活!日头最高的时候干不完,我就先杀你,再杀汗流的最少的!”
“王队正带着弟兄们好歹也是战死的,你们呢!?他娘的!瞭望工事修起来是给我看得吗!?”
血气喷薄四溢,煞气与凶怒一时袭来,让躲在营地中的几十人都忍不住胆怯颤抖,威势虽然不比徐褚那次差点吓尿旁人,但已经称得上是“以势压人”了。
舒暑心中一阵叫苦,他虽然在甲队里豪横,但态度也是十分灵活,该对谁豪该对谁横,这老油子玩儿得是得心应手,这也是为什么明明实力不够,黄病虎却一直没有提拔王三虎之类实力较强的锻体境武者当副队正的原因。
领导提拔下属,当然是优先那些会来事儿的啊!
但眼下在曹破延这里,他之前那套行不通了。
被那双含怒眼眸死死盯住,这双腿软得是真的直不起来啊!
身后那帮子“鹌鹑”,此刻也不复之前的“豪言壮语”,什么编排取笑曹破延的话,现在正主提着长枪过来了,一个个恨不得缩进地里面,连抬头看人家一眼都不敢。
那几个平日里还敢跟自己拌两句嘴的愣子,之前仗着有点修为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现在怎么不硬气了!?
但他什么都没敢说。
因为那边传来的危险感越来越重,从一开始的含怒到现在慢慢平静,怎么脚下怎么开始催动马匹了呀!?
舒暑差点吓得亡魂直冒,连忙开口认错求饶。
“曹小哥儿,曹大哥!曹老大!我们马上修,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动作很快的,兄弟们之前真的是吓破胆儿了,您放心!瞭望塔马上安排人,营地马上就修好,马上!”
本来有些伏下的身子直起,曹破延冷笑着望着这帮子,那一个个低垂的头在想什么,无非就是咒骂自己之类的。
但谁能保证没人骂自己?
那么在意他人的看法,这条命是自己在活还是他们在活?
他现在什么都不在意。
不管别人怎么编排怎么骂,曹破延都不关心,只要自己要做的事能顺利完成就好。
骂半天把事儿办成了,他直接去进行下一步;恭维半天事儿一点没办,直接滚蛋换下一批能干的来。
虽然放下了隐隐的攻击姿态,但曹破延言语中还是杀气弥漫,“我要这军哨营地,保质保量,尽快结束!至于你们搞不搞小动作,无所谓。”
“到时候,我只验一遍,合格大家万事大吉,要是我发现是糊弄了事,就莫怪我先斩后奏,挂几颗脑袋在瞭望塔上风干了!”
又是一阵哆嗦,舒暑强笑着连连保证,曹破延却看都不看他,只等着两位被推出来的士卒战战兢兢地爬上瞭望塔。
最后绕着营地跑了跑马,曹破延离去前笑着说道:“再奉劝你们一句,在这地带上,逃是绝对逃不过骑兵的。想活命,就赶紧修好营地,放烟火等人来接收。到时候安安全全地撤退多好?”
“若是被我发现,若是蛮子来袭,有谁擅自逃离,不管营地不管其他士卒,那就抱歉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的刀,应该比蛮子的更快更稳,帮人解脱也更利索一些。”
“言尽于此,诸位,好自为之。”
说罢策马离去,曹破延再没给这群人任何眼神。
虽是恐吓,实是保命之法。
自己的理智判断与曹破延的恐吓威胁,到时候若是都不能打消他们的愚蠢念头,那也是命数已尽,怨不得谁了。
“还有一个时辰左右,只要蛮子这段时间别来就好……”
绕开小树林,曹破延径直向更远处飞驰而去。
而从天空俯瞰,几团“黑点”组成的“群”,正朝着这边缓慢移动。
营地的“点”,显得单薄而又脆弱。
曹破延那一骑,更是渺小得可怜,像是一旦遭遇就会被顷刻间吞没一样。
而此刻,这可怜的一“滴”,正朝着其中的一“团”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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