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身穿玄黑武服的儒雅男子走来,双手不紧不慢地鼓着掌。
最引人注目的还得是他身边的壮汉,一身肌肉将武服撑得隆起,彪悍的脸上带着笑容,只不过看起来颇有些凶残。
得亏他身着的是隋军的军服,否则军营里闯入这么一个家伙,首先就得刀枪伺候,先把他拿下再说。
当然,谁拿下谁那也难说得很。
不过曹破延也不是什么傻子,从他们的衣着也已经认出点东西来了。
在大隋,只有称得上“将”的军人才穿军服,否则其他哪怕是校尉都尉,也只能穿军衣,哪怕样式上跟普通士卒有所不同,但也同样是“衣”的范畴。
“衣”是为了表明身份,方便区分;而“服”,则是为了彰显身份。
眼下这两人,哪怕是个杂号武将,那也是个正儿八经,得到大隋册封的将军!
要知道米脂军镇的最高级统帅,也就是米脂军镇守使,也只是个杂号的将军!
将残刀收起,曹破延连忙朝着二人拱手行礼。
旁边的士卒们也不全是傻瓜,在一些聪明人的带动下,也是连忙躬身行礼。
甭管认不认识,也别管认没认错。
闹个乌龙大不了下来私底下骂几句,但要是真烦了大佬的心情,那这就……
“起!”
体型较为正常的那位武将笑着开口:“你倒是有几分狠劲儿,脑子也算灵活,不算死板。”
说罢笑着指了指“脑袋开花”的王三虎,问道:“因何仇怨?砸成这个模样泄愤?”
曹破延也是如实道出,将王贵对自己等人的照顾以及壮烈战死,与王三虎等人的无耻猖狂讲清了来龙去脉。
而本来含笑的男子也收敛了笑容,他旁边的壮汉更是勃然大怒。
“他奶奶滴!即便是洗罪营,那也是我大隋的兵!比他娘的地痞还流氓!”
“简直就是土匪!土匪都不如!”
壮硕武将骂完还不解气,还想着上去咵咵踩上两脚,不过刚提起腿就被身边的男子拦了下来。
“将这狗东西带下去扔了,别污了兵家血气之地。”
曹破延心中的警惕,对这位儒将一般的男子要远超那位壮汉。
三言两语便处置了王三虎的尸首,而且潜台词是直接丢了,不许人去殓收,也就是直接找个乱葬岗一丢,或直接烧了。
连挖坑的待遇都没有,真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王三虎的几个狐朋狗友,手忙脚乱地把他身上的甲卸下来,正硬着头皮战战兢兢地搬动尸体时,又是一群人赶了过来,只不过没去校场,而是直接朝死斗场这边走来。
为首之人身披玄甲,样式与造型都远超王贵的那幅破烂甲胄,王三虎身上的那件锁子甲,也同样相形见绌。
上面隐隐还有光泽流动,显然不是凡品,多半附有神异。
“哈!大清早跑哪这儿来了,我还以为是暗中抽检我军中将士!本事有没有荒废呢!”
人还没到跟前,爽朗的笑声已经先到了。
儒雅武将也是开怀大笑,拉过玄甲将领的拳头,甩开胳膊狠狠凿了一拳在后者的胸甲上。
“听说我们的镇守使军务繁忙啊!怎么,还有空来招呼我们两个流浪小卒啊?”
听闻老友的打趣,周立奎也是毫不在意,笑着说道:“哎哟哟!可别折煞我了,做镇守使哪有经略使痛快!实在不行,跟你和憨褚一起,当个四处扫荡的捕虏将军也好啊,这折冲将军……”
“说实话,是真不适合我啊!我他娘的哪里适合管这种事儿?天天守在军镇里,哪有四处捕杀蛮子来得随性痛快!”
听着周立奎滔滔不绝起来的诉苦与抱怨,儒雅武将揽过他的肩膀,笑着说道:“行了!将军遍地都是,镇守使才是多少人求不来的福气?你可得当好喽!我跟憨褚的骑军,要是少了个落脚处那能行吗?”
“得了!你他娘的天天就想着白吃白喝!来这儿看啥来了?军中死斗?”
见难得一见的三位将级大佬都将目光投了过来,曹破延也是低头行礼,把表面功夫做足了。
看了两眼,也就王三虎的死状引起了点兴趣,周立奎皱眉问道:“我说老林,这两个锻体境的小鬼死斗,你搁这看得倒是津津有味啊?”
林姓武将摆了摆手,“欸,这你就不懂了吧?军法官呢?来给你们的周将军好好讲讲。”
李浩然则是理所当然地走出人群,行礼后简单将事情概括讲述了一遍,而且还掏出了军法处出具的文书,双手呈上。
周立奎脸色本就阴了下来,在看完之后更是阴沉得仿佛要滴出水。
将文书攥了攥,他咬牙丢了回去,被李浩然淡定地接住。
这位米脂军镇的最高统帅,大隋册封的镇守使,统领此地折冲府的折冲将军,也是难得地将怒火倾泻到最底层士兵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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