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培提尔当然能发现两拨人待遇上的巨大差别。
他委屈地想哭。
更令他震惊、愤怒以至失望痛苦的是,父亲不但没当场发难,惩罚这些坏人,反而一声不吭,坐在那儿呵呵傻笑!
培提尔见过这种笑容。
那些到城堡来缴税或请求仲裁的卑微平民的笑脸就是这种模样。只为讨好领主、请求宽恕或赏赐。
父亲为什么会这样笑?!
培提尔苍白的小脸涨得通红,正要起身朝坏人们大叫,左手腕却被父亲在桌下死死拉住。
父亲的力气好大,让他一时间痛得忘记了屈辱。
长弓厅伯爵的长子杰伍德·杭特十分热心地帮他记起了所有。
那时的杰伍德·杭特二十岁出头,却已经和现在一样愚蠢而令人厌恶。他唱着不成曲调的蹩脚歌谣,把贝里席家族的出身和父亲的屈服讨好都编进了歌词。
歌词毫不隐讳,凡能听懂维斯特洛通用语的人都能明白其中意思。
父亲仍然无动于衷。
培提尔几乎把脑袋埋进了餐盘。他不敢再和任何一双眼睛对视,生怕从中看出轻视和嘲笑。
整个大厅的仆从仿佛都在用目光杀他。
那个满脑子幼稚幻想的他被扼住了咽喉。还没彻底死去,但也仅仅多活了没几天。
旅途继续。
父亲在野外告诉他,自家的领地和爵位在谷地之中并不出彩,面对大领主的刁难,必须学会忍耐和微笑。
然后父亲越发沉默,一心赶赴奔流城。
培提尔后来才知道,原来自家的那片“小指头”曾归属于杭特家族,因父亲的战功和杭特家族的失利,这个“小指头”才改变了主人。
他也明白了父亲的选择并没有错,只是无可奈何。
但当时的他还没长大,仍然纠结于长弓厅的不公遭遇,情绪低沉,仿佛整个世界都暗澹了几分。
等见到了高耸洁白的鹰巢城、无限绵延的山脉河谷、车马不绝的国王大道之时,他再没最开始的单纯笑容,自卑、忧虑和迷茫充斥了他。
直到抵达奔流城。
凯特琳,来莎和艾德慕·徒利成了他的玩伴。几人一同长大,欢声笑语渐渐令培提尔走出阴影,憧憬未来。
他真的好爱凯特琳。
天杀的史塔克!迂腐的老霍斯特!
凯特琳要被送到寒冷的临冬城。嫁给傲慢粗鲁的史塔克?!
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抗争,得到的只有一道长长的伤痕和奔流城的惩罚。他被“流放”回了五指半岛。
来莎也嫁给了琼恩·艾林。
培提尔的未来仿佛已经注定:毫无荣耀、担惊受怕、哀伤怨恨、默默死去的一个渺小领主。
他绝不肯如此。
以谷地重镇——海鸥镇的税务官为起点,他重回舞台,一步步向上攀登,终究成了宫廷的大人物。
但这远远不够。
更何况,如今的他又重新回到了原点,既无职衔,又无爵位。
如何最快回到高处?
小指头默默注视着光幕中的一张张熟悉面目。
谷地对他并不陌生。
“没错,就像一次林场围猎,轻松惬意,收获丰富。”铁橡城的次子,唐纳尔·韦伍德爵士附和道。
小指头隐秘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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