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秋是常跟着梅老的药童,往日送药都是云秋过来,见齐蕊卿面上生疑,那小太监咧嘴一笑,脸上显出几分憨厚老实:“齐五小姐,云秋哥哥今日吃坏了东西,煎好了药,他怕坏了药性,才命奴才给世子爷紧赶着送来……”
齐蕊卿眉头一松,这小凳子是宫中庆元帝拨给梅老使唤的,虽不过十来岁,却老实本分,倒也能干,往日虽不送药,但这院里的闲杂活计,小凳子也常常抢着干,是以齐蕊卿倒也熟悉。
小凳子进了禅房,眼睛往四周一溜,见房内只有齐蕊卿一人,知道梅老往常这个时辰都在药房配药,今日空莲大师恰巧在法堂讲经,顿时心中一定。
将药壶小心放在禅床旁边的小桌上,摸了只药碗,往里面注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齐蕊卿忙将沈越峥身上的锦被拉低一点。
小凳子见齐蕊卿细心地在沈越峥下颌处垫了锦帕,忙将手中的药碗小心递了过去,见齐蕊卿抽出银针,就要试毒,顿时眼睛一闪。
“齐五小姐,世子爷每日所喝的药汁,不是梅太医亲自熬制的吗?难道也需要试毒?”小凳子一脸好奇地问。
齐蕊卿点点头:“虽说是梅老亲自熬制,但难免会有人心怀不轨,浑水摸鱼”,耳边听小凳子似乎重重地呼了几口气,虽有些奇怪,却并未在意。
齐蕊卿将银针插入药碗,拿出后见银针没甚变化,才放心地拿起汤勺,试了试药温,小心送到沈越峥嘴边。
往日里沈越峥每逢吃药的时候,仿佛心有感应似的,都会主动配合,谁知今日齐蕊卿送药过去,沈越峥却只是紧抿着嘴唇,怎么也不肯吞药。
齐蕊卿心中一急,莹白的额头上几乎沁出汗来,尝试了几次,药汁都没有喂进去,甚至还洒在了锦帕上。
怎么会这样?
梅老说再吃几日方子,兴许就能痊愈了,怎生今日却偏偏喂不进药去?
见齐蕊卿着急,小凳子自告奋勇道:“齐五小姐,世子爷的药可是梅太医精心熬制的,过了药性可就不美了,不如,奴才帮您一把……”
说罢,小凳子见沈越峥双眸紧闭,面无表情,镇定了心神,将沈越峥的身体搬起,靠在自己身上,径直拿起药勺往嘴边喂去。
见沈越峥不吃,竟然狠狠捏住他的下颌,端起药碗一股脑儿往嘴边灌去,药碗倾地有些急,药汁浸湿了锦帕,污染了衣裳。
“你在干什么?”
齐蕊卿心中一惊,她见沈越峥下颌的锦帕被药汁浸污,本想取一条干净的换上,谁知听到动静一转头,却见小凳子面目狰狞,往沈越峥嘴里灌着药汁。
小凳子见齐蕊卿已经察觉出不对,越发加紧了手中的动作,将药碗扬得更高,转眼,药汁便下去了大半。
齐蕊卿发狠地扑上前去,将药碗一把扇在地上,小凳子见势不对,随手将沈越峥往床上一掼,狠狠推了齐蕊卿一把,夺门而逃。
一推之下,齐蕊卿后脑勺撞在了床柱上,顿感头晕目眩,眼睁睁看着小凳子逃出门外,忙强撑着站起,提着药壶走到门外,往院子中狠狠一扔,大叫道:“来人啊……快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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