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绿身子一颤,轻轻低了头道:“奴婢知小姐另有安排……奴婢不敢有怨言!”
“你虽在秦嬷嬷那里,但在我心中,你跟白檀红蕉她们无甚差别,当初将你派到二院,虽是为了掣肘白芍,但也有我的用意在,你能领会吗?”
宝绿迟疑着抬起头说道:“奴婢觉得……小姐是让奴婢充当二院的眼线?”
齐蕊卿赞赏地看了一眼宝绿,性子虽然胆小,倒还有几分聪颖,秦嬷嬷虽然严厉,但内院与外院的消息往来,都必须过秦嬷嬷的手。
她将宝绿安排在秦嬷嬷那里,虽干着洒扫的活儿,但消息往来却逃不过宝绿的眼睛,这一次若不是戴氏顾及脸面提前封了府门,她也不会半点消息也未收到。
“以后你每月去白檀那里多领半两银子的月钱,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我身边器重的丫鬟!”
见宝绿眼眶含泪就要跪倒,齐蕊卿忙止住她的动作,温声问了一会子话,将这几日与外院有过消息往来的人员暗暗记在心里,才将宝绿打发了回去。
……
延寿坊珍宝斋前,一辆马车悠悠停下,正在店内低头摆弄首饰的伙计闻声抬起头来,见是齐蕊卿,笑眯眯地说了几句吉祥话,就把人往楼上引。
灵雨仍然没能跟着进去,和那伙计大眼瞪小眼地守在楼梯口,自从上次见过月龙生后,齐蕊卿知他没有恶意,也就放心了许多。
推门进了屋子,齐蕊卿狠狠眨了眨眼,才适应了屋内有些昏暗的光线,一眼便看见临窗而坐的那人。
也许世间天生就有一种人,相貌得天厚爱,气质脱俗浊世,这样的人即使陷入泥潭,也如身处琼楼玉宇,万般自在。
月龙生就是这样的人,虽然他身上仅仅穿着一件寻常锦衫,发间不过簪了区区一枝莲花纹檀木簪,但那从里到外的通身气度,却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丝天悬地隔的云泥之别。
齐蕊卿蓦然想起妙莲法华经中的一句话:“诸华之中,莲华最胜”,此“胜”,非容色花颜之鲜丽,而是不染淤泥之净美,正如眼前这人一样。
月龙生仿佛一点也不意外齐蕊卿的到来,招手让万重一退下之后,悠悠从紫泥壶中倒出一股清茶,注入上好的汝窑白瓷茶盏中,轻轻往前推了推。
齐蕊卿依旧坐在上次坐过的楠木雕花椅上,眼也不眨地看着月龙生的动作,待他将茶壶放下,开口道:“我想拜托月公子一件事!”
月龙生唇边挂了一丝浅笑道:“拜托?我月龙生行走江湖,从不接受他人之托,当然,门主若是安排下来,月龙生自会竭尽全力!”
这人?
齐蕊卿有些气恼地用脚尖点了点地面,这人分明就是看她如今深陷泥潭,以那劳什子天机门门主之位要挟,看来若要此人办事,非得接受那从天而降的门主之位不可。
将心中的侥幸驱逐出去,齐蕊卿没好气地开口道:“又是门主之位,你就不怕我当上门主,将你们通通带到阴沟里翻了船?”
月龙生饶有兴趣地盯着齐蕊卿面上显出的一丝恼怒,待看到齐蕊卿怒目而视,才慢悠悠地开口道:“天机镯之主,怎么舍得将天机门带到阴沟里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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