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蕊姝面色骇然地看着齐蕊卿充斥着一片红光的眼睛,惊慌道:“不不!他还没有……我用你给我的镯子迷晕了他!我还没……”
齐蕊卿呆呆听着齐蕊姝的解释,是啊!她是太子,是大乾名正言顺的储君,是东宫之主!
杀了他,除非有办法将所有痕迹都消灭干净,否则一旦被人察觉,就是灭根夷族的大祸,是倾天覆地的灾难。
父亲、母亲、甚至还会祸及安国公府……
所以,不能杀!
上一世即使心怀深仇大恨,可是顾忌世上唯一的血亲父亲齐敏洲的安危,她仍然忍气吞声地坐着小轿进了东宫。
这一世,即使她重生归来,即使她自以为知晓前因,可是,太子还是不能杀!
齐蕊卿狠狠闭了闭眼,也罢,既然现在杀不得,那就暂且留着刘沛一条狗命,终有一日,她会让刘沛生不如死!
齐蕊卿撤回簪子,从床榻上下来,却听一声焦急地呼声:“小姐,你还好吧?”
却是甘遂!只是她那张素来寡淡平静的脸庞上,此刻是遮掩不住的惊慌和无措。
齐蕊卿疲惫地点了点头,吩咐甘遂将身上的包袱取下,从里面拿出干净的衣衫换上。
见墙角处的木架上放着水盆和布巾,搀扶着手脚颤抖的齐蕊姝挪到水盆前,和甘遂一起帮助她将面上、头上的血迹清洗干净,又将发髻重新梳好。
齐蕊卿从包袱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银盒,用干净的粉扑蘸了些许三七粉,均匀地扑在齐蕊姝面上的伤口上。
三七粉是她提前吩咐甘遂去外面的医馆里磨好的,以备不时之需,谁知真的派上了用场。
细腻的三七粉扑在伤口上止了血,又上了厚厚的一层粉霜,细细地涂上口脂,如果不是凑近细看,倒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在这段时间内,甘遂已经将屋内的痕迹好生整理了一番,抚平了床铺上的褶皱,将床沿和地上的血迹也擦得干干净净。
甚至连那高大太监手里的发丝也收拾得一干二净,最后又倒掉了水盆里的半盆血水,将巾子等物放回原处。
齐蕊卿从包袱中取出一套与齐蕊姝身上一模一样的石榴红缕金百蝶穿花裙,和甘遂一起服侍着齐蕊姝换上。
做完这一切后,齐蕊卿扶着齐蕊姝一步一步地往外走,吩咐甘遂将之前那套杏黄色比甲并莲青色挑线裙子的东宫侍女服饰给外面横死的兰烟换上。
又狠了狠心,叫甘遂将兰烟的面容摧毁,不能让人认出兰烟的身份,不然身为齐蕊姝的贴身丫鬟,却出现在琉月阁这样偏僻的地方,已足够别人想入非非了。
做好这一切,齐蕊卿见事无遗漏,和甘遂一左一右将齐蕊姝夹在中间,出了琉月阁,绕过后花园,向内院走去。
在琉月阁偏殿的屋顶上趴了半天的苏铁,见齐蕊卿等人走得远了,将取开的瓦片盖回原处,才舒着气从屋顶上站起。
乖乖,真是一场大戏!
即使是身为暗卫、杀人如麻的苏铁,见识到齐蕊卿利落的杀人手段也不由得心惊不已,要知道,那可是个十来岁的千金小姐啊!
虽说是千金之子,不坐危墙,但是对千金之女也一样适用啊!
为什么眼前这位如此超出寻常?还有那双充斥着狠厉和仇恨的赤血眸光,更是让他觉得心间一颤。
主子让他来助一臂之力,看来是多此一举了,那位完全有把握自己应付!
好恐怖的千金!
苏铁浑身一抖,继而又痞痞一笑,主子安排的任务还没完成,不如……将水搅得更浑些?
从屋顶上飞身而下,提起地上兰烟面目全非的尸体,坏笑着朝不远处的一处院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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