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峰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洗脸,更衣,束发,然后开始制作镇灵符。
自从他成功制作了第一张镇灵符后,后续的制作就简单了不少。
这太上符笔不愧是太上宗符箓门的镇门至宝,这寻常修行者,一次也就做那么十几张符箓,而有了这符笔,他制符的灵力消耗直接减少了百分之九十多,造低等灵符跟喝水似的。
三个时辰过去了,在许峰开心地印刷镇灵符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张协扯着嗓子对屋里喊道:“许哥,快醒醒,你要出外勤了。”
许峰不情不愿地放下笔,再将符箓给藏好,然后转身打开门。
张协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他一手拿着一份文书,另一只手还提着一个验尸的工具箱。
“这么快,按常理来说出外勤的任务不是很少吗?”他接过文书看了一眼地址,“文逸茶楼。”
“嗨,我来的路上也听说了,这文逸茶楼的说书人死了,据说此人和万总督有些交情,因此他的死很受提刑司重视,这不直接让你去现场看了嘛。”
“行吧,谢谢张兄啊,我去现场了。”
跟张协寒暄了几句后,他提着工具箱离开了院子。
渝州城的气温日渐寒冷,街道上的行人也纷纷穿上了厚棉袄。
文逸茶楼位于渝江边的山壁上,打开茶楼的檀木窗,便能看到川流不息的渝江。
有山有水有好茶,此地自然也就成了渝州文人墨客的常聚之地。
即使今日因为说书人死亡的缘故,茶楼没有开门,依旧有部分文人在街道上论道辩经,即使那路边的小摊贩因此被打扰了生意,也不予理会。
许峰提着验尸箱走到茶坊的门口,这些高谈阔论的文人都一脸鄙夷地为他让出了道路。
迎接他的是个风姿绰约的美人。
她的年龄莫约二十六七,虽衣着素雅,但配上她那双深邃莫测丹凤眼后,却显出一丝妖媚。
此人正是文逸茶坊的老板娘郭秋月。
郭秋月见到许峰时,眼里闪过一丝惊异。
自从许峰踏入修行之道后,他的身体便在一天天接受着天地灵气的改造。
本身他就是二十一世纪的正常大学生,又继承了孙漠的记忆,学识可谓丰富。
因此,如今的他整个人显得温文尔雅。
郭秋月多年以来见识了诸多的书生,在她的眼中,许峰这人不像个仵作。
他比门外那些矫揉造作的文人更像个真正文人。
“提刑司仵作七号许峰,因公前来办案。”许峰礼貌地说到。
郭秋月抿嘴一笑:“我是这文逸茶楼的老板,请许先生跟我来吧。”
许峰跟随着她上了楼,在茶楼三层临江的品茶室里,他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说书人尸体。
说书人全身发黑,口吐血沫,最让人胆战心惊的,是他小腿上那刺目的血手印。
“吴先生也算是我的老店员了,希望许先生能对他的死上点心。”
郭秋月熟练地将一个散发着香气的钱袋递给他,看样子是对此情况轻车熟路了。
许峰皱了皱眉头,没有去接她的钱袋。
“吴先生的情况,我会如实上报,郭老板的心意我知道了,这钱还是收回去吧。”
郭秋月脸色一愣,笑着收回了钱袋。
“那就有劳许先生了。”
许峰打开工具箱,从里面拿出三支香点燃,再对着吴先生的尸体拜了拜,待香烧完后,再点燃了一支红烛。
现场的验尸与验尸房的仪式不同,现场验尸需要点燃大理寺特质的香与红烛。
香烧得并不顺利,有好几次在中途都要停了。
红烛的火苗不断跳动,有时窜得很高,有时却微小得像要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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