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中诞生恐惧,未知中诞生智慧。”
“未知并不与智慧和真理相悖。”
爬虫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原本的身躯要如同阴影或者流体在地上摊开,
无数眼珠从他烂泥般的身躯上冒了出来,又再转动着,要从他的身躯上逃走。
她还是那样康慨,即便是涉及到她本身,依旧没有吝啬给予答桉和真理。
这些话,就是爬虫从庞杂浩瀚,无法理解,无法承受的信息中,找到的问题答桉。
她试图向爬虫展现惊惧之神的身影,于是爬虫身躯崩溃。
她试图向爬虫展示‘未知’的存在,但在那仿佛超越一切的‘未知’,极端的恐怖,要出现时,
她却戛然而止了,朝着爬虫展现的真理,灌输的无数庞杂的信息也停了下来,
也让爬虫的身躯没再进一步崩溃。
“那您与恐惧呢,是否相悖。我们是否有应对恐惧的机会?”
爬虫身躯摊开在地上,如同烂泥,忍着万般痛苦,勉强支撑着意识,再次问出了问题。
“噗……噗……”
有些细微的声音在爬虫身躯上绽放,
他已经在崩溃的身躯,就如同被戳破的气球,
一些污秽,血腥,带着污染的东西从身躯里不断流淌出,
他身躯就逐渐干瘪了下去。
他再听到了,感知到了问题的答桉,
只是这信息,依旧超出他的承受能力。
“未知是还未说明的真理,是还未探寻到的智慧,而非恐惧。”
“智慧与恐惧,同时存在于遥远的地方和近在迟尺。”
“当智慧降临,恐惧就将消散。”
“恐惧,与灾难,厄运,瘟病并行,出现在死亡之前。”
“智慧,将在死亡到来时消散。”
“当一切真理与智慧呈现,恐惧并不存在。”
这是爬虫竭力再认知到的答桉,
他只感觉,自己微不足道的意识,都要在这儿其中被冲散。
不过得到的答桉算是验证了他们的猜想,
这位全知的她,权柄的确和恐惧相冲突。
或许他们能以智慧的力量,暂时对抗恐惧的伟力,
不求战胜,只希望能够僵持,一直到梦境的力量也消褪。
实现他们的计划。
“感谢……伟大的您,赐予的智慧的荣光。”
爬虫对着她再次出声。
她依旧未曾有过什么动作,依旧注视着花圃里枯死的花,
旁边稍远处,等在外围的丑牛调查员顿了下过后,
低着头,收敛着自己一切感知,到了爬虫身前不远,
没去注视那位她,只是将身躯崩溃,意识都受到严重影响的爬虫,重新带离了这片区域。
……
“咳咳……她的权柄的确和恐惧冲突……”
即便离开了那片区域,爬虫的身躯依旧在不断的崩溃,
意识中,那难以承受的伟大身影,也依旧在挤压着他的认知和理智。
不过还是勉强支撑着,将获得到的信息,告知了丑牛调查员。
丑牛调查员点头,示意记了下来,然后伸手将自己腹部逐渐长出来的一截触手两根挖了出来,扔在地上湮灭了。
即便是爬虫此刻转达的信息,也依旧带着一些污染。
“丑牛调查员,接下来一些灾难的处理,可能需要你一个暂时处理一段时间,”
爬虫控制着,干脆将扭曲和崩溃的身躯阴影化,只不过即便阴影化了,化身的阴影中依旧不时有些眼珠掉落。
承受了太多无法承受的信息,几乎直面了不少于两位‘神’的存在,
爬虫现在有些濒临失控了,意识就如同汪洋中的一滴水,维持自己的本来认知都实在艰难。
“你休息吧。”
丑牛点头,没再说话。
将爬虫艰难获取到的信息,转达给其他高级调查员后,
“我就先离开了。”
依旧有需要处理的灾难,再向爬虫说了句过后,丑牛匆匆离开。
爬虫点头,
在丑牛调查员离开过后,重新隐没进一处阴影中,
竭力收束着,已经远远离开她所在的花圃过后,依旧蠢蠢欲动的感知。
竭力维持着自己的意识,不让自己走向彻底失控。
事实上,
刚才问题的答桉,或许在望安河畔那位神秘强大者口中也能得到答桉。
但异调局的一众高级调查员还是选择了,拜访康慨的她。
因为不仅是需要答桉,还需要她的伟力。
要让惊惧降临时,她也降临来更多的,智慧的伟力。
为此,即便增加多一点微弱的可能性。
……
灾难之王降临过后的第一个白天,
在洪老头最后的遗赠庇护下,很快度过去。
第一天白天,几乎按照洪老头编造的命运进行。
没有太大的灾难,再直接降临在大多数人类聚集地。
那些直接或间接受到洪老头编造命运影响的人们,过着自己平常的生活,
从网络上新闻中,从旁边人的只言片语中,一些间接的影响中,知道灾难依旧存在,但离他们又似乎很远。
不过,洪老头用命运伟力编造的美好命运,依旧绕不开灾难的存在。
终究只是让这些人们躲在灾难的间歇中。
灾难依旧在人类聚集之地之外发生,已经出现过的灾难也不可能在命运中被抹去,而已经灾难中走向死亡的人,也无法再有命运中的延续。
异调局所守护的秩序就在其中缓缓出现崩溃的迹象。
也可以预期,随着灾难和其他伟力的影响,洪老头编织的这张,庇护着人们的命运大网,
也会如同秩序那样,逐渐变得千疮百孔,然后被彻底撕碎,再不起作用。
就如同景谌之前的预言一样。
七天后如果秩序崩溃,整个世界自然就不可能再和洪老头编造的美好命运一样。
那再后面,也不可能如同那美好的命运进行。
……
入夜,
近安市。
在前一晚的滔天洪水和暴雨之下,即便是今天白日里暴雨终于停了,
但这洪水却不是一天能够消褪的。
而到了晚上,太阳落山,气温就在开始骤降,
让之前白日里没能得救,也没被洪水卷走的,此刻格外难熬。
这会儿,近安市下辖,一个原本偏僻的村落。
此刻村落的房屋建筑,农田,已经完全被洪水淹没。
而就在洪水中央,有一颗年岁不小的大树,
树木顶端,还有不少从汹涌的洪水中冒了出来。
而顺着这颗树的主干,还有两截勉强连在树上的浮木,
其实就是这棵树折断到水上的分支,随着洪水还微微晃动,
似乎随时拿连接处都会彻底扯断,将这两截浮木也卷进洪水。
就在这两截浮木上,各有一个年轻男人,一个中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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