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因为这个才过来的?金盏和芸儿,也是为此,所以迟迟不过来?”
“是不是,为娘怎么知道。”阿娇嘿嘿一笑:“还能做出什么诗作?再来点,随意刺激一下,都无所谓的。”
“母后,我就是自己割麦子的时候,有感而发,真没有讽刺朝政的意思,难道是张汤?”
“相反,张汤对你的观刈麦极为推崇,甚至挂在了廷尉府内,让廷尉府邸所有的酷吏们,都以其中一句‘今我何功德,曾不事农桑。吏禄三百石,岁晏有余粮。念此私自愧,尽日不能忘’,作为这些酷吏们的格言。”
李欢搓了搓手,一脸悻悻的笑着。
阿娇说道:“或许是这一句念此私自愧,尽日不能忘,真的刺激到了这些酷吏,在你的这首诗作刊登出去以后,长安城内,又有三家地位不低的官员,让他们查出来了贪污,该砍头的砍头,该送去北边修长城的,就送去了北边修长城。”
“我真是有感而发……”李欢干笑应对。
阿娇却浑不在意:“还能写几首,就再写几首,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儿,难道你担心陛下因为区区自愧劝谏的诗文,而迁怒于你?陛下是昏君?”
“儿臣不敢这么想,只是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并非随意就可得到。”
“湖弄别人就算了,还湖弄起你娘来了。”阿娇轻哼了一声,看着眼前大块通透玻璃做的房门,还有其内的假山流水,游鱼莲叶,芬芳花朵,瞬间就对李欢能不能继续写出这样的诗作失去了兴趣。
“自个儿去招待那些老勋贵就是,母后想歇着了。”
“喏!”
李欢拱手一礼,目送着阿娇走进现代风格装修而成的院落内。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随便抄袭的观刈麦,竟然会引发这么多的连锁反应?
“侯爷,圣雪师她们都已经到了。”白止微微欠身行礼,声音温柔。
李欢咧嘴一笑:“行了,都过去瞧瞧,禾服让她们试了没有?”
“都试过了,全都有些小了。”白止脸上流露出笑意。
“还小?”李欢摇头:“不合常理,我应该不会记错尺寸的吧?”
毕竟,这都是自己一首一首丈量出来的尺寸。
白止脸上的笑容已经带着一抹羞涩:“侯爷,是胸口留出的位置太小,提不上去。”
李欢一拍额头:“看我,还真是把这事儿给忘了……公孙老哥呢?”
“和卫将军,还有侯爷的两位娘舅一并招待着客人,侯爷可要过去看一看?”
“罢了,不去了,先去看看圣雪师三人,许久不见,我也颇为想念!”
圣雪师悄悄的告诉了李欢一个惊天动地的事情,阿娇有身孕了!
李欢立刻联想到了这些老勋贵们那些异常的举动,无人知道是谁上奏皇帝刘彻,请求册立东西两宫皇后。
难道这是这事儿泄露了出去?
“陛下已经下令保密,知道的人也不多,而且陛下亲自吩咐的事情,谁也不敢贸然泄露出去的。”白止初闻着惊天大秘,也是大惊失色:“侯爷,我们是否……”
李欢看了一眼白止,摇头道:“又不是我们泄露的,再说了,母后有孕,乃是喜事儿,当然在陛下不曾下令公开之前,大家都守住这个秘密就是。”
“喏!”白止不敢再言,内心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情绪,竟然久久不能平复。
李欢现在明白,为什么大老婆和二老婆,一直都不露头的原因了。
卫青知道此事吗?
想来卫青也应该知道,圣雪师能把这事儿告诉自己,想来也是阿娇授意的。
李欢让众女留在院落内继续和绣娘商量着改衣服,他自己则来到了前厅,此处众多诸侯齐聚一堂,热热闹闹的正在闲聊着,见李欢出来,一个个都非常热情地走上前来,与他打着招呼。
李欢也在卫青、公孙贺,还有自己两个便宜舅舅的陪同下,与众多老牌诸侯们一一打招呼。
随后,三人就一头扎进了一个房间内,围着一张茶桌,细谈了一番。
“匈奴方面,没有半点动静,这不合常理。”李欢一开口,就让卫青和公孙贺两人用怪异的眼神看向了他。
公孙贺忽然贱贱的笑了起来:“老李啊,你这是觉得匈奴应该在这个时候来打劫我们,才是正常的?”
卫青嘴角也露出一抹笑纹:“姐夫是想打仗?今年各处秋收上报朝廷这里后,我们确实可以在隆冬来临之前,和匈奴人恶战一场!”
李欢心里憋着事儿,没法和这俩货儿解释,匈奴的老单于就是现在这个时间点死了的,匈奴内乱,就在眼前,正是汉帝国出兵的好时机。
只是……该怎么说呢?
看着眼前的小舅子卫青脸上那笑容,李欢忽然眼睛一亮:“对!老卫,我就是想打仗,有没有办法,让陛下同意出兵,在严冬来临之前,我们北上和匈奴人好好的干一仗?”
“你说你,这个点儿,不征战纱帐,却想着征战沙场?你这不是在陛下面前讨骂?”不等卫青说话,公孙贺就已经翻白眼了:“打消这个念头吧,上半年那场大战,我们到现在还没消化掉呢,河南地的建设才堪堪完成,还不足以让我们立刻又出兵……”
“二姐夫,你的想法,陛下肯定不会同意。”卫青琢磨了一下,才说道:“陈皇后应该与你说了吧?陛下这会儿还在气头上呢,皇后和南宫公主,临邛公主,正在劝他呢……”
一听到这个,李欢头皮都发麻了:“为什么陛下会觉得观刈麦是在讽刺他的朝政,我真没这个想法啊!”
“陛下又没说你在讽刺他,只是他觉得自己心中过不去,安阳县已经如此富足,还有那样一个可怜的贫妇人……其实就是那个小醉吧?”公孙贺居然也做起来了诗词鉴赏,甚至还能做出联想?看这样子,勾栏的曲儿没有白听了。
“罢了罢了,大不了,再做一首诗,安抚一下陛下便是了。”卫青端着茶盅,摇头道:“出兵是没可能,最快也要等到开春时候。”
“开春时候?”李欢眼睛微微一亮,这也不算太晚,就算是匈奴内乱平息,选出来了新的匈奴单于之后,他们自己内部的争斗,也会让他们的士兵将领疲惫不堪,汉军还是可以捡个便宜。
“开春后,你要去淮南国做相国。”公孙贺愕然道:“老李,你这是咋了?”
“也罢也罢!”李欢看了一眼卫青,反正这位大老在,匈奴怎么都没好日子过的。
自己可以去南边多搞点钱和粮食,支撑汉军北征。
战场上的战斗是肉眼看得见的战斗,战场下的战斗,同样重要。
“你想弄点军功,让陛下不计较观刈麦的事儿?”公孙贺搂着他的脖子:“完全没必要,依照你的文采,重新写一首让陛下喜欢的事儿不就成了!”
“你说的是,是我想多了。”李欢站起身来:“陛下来这里肯定还有不少时日,厂区的人昨日回报,说是发现了老虎的踪迹,我兄弟三人,去猎虎来献给陛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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