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友芝其实已经快要离任,不搏一把真就白身无职务了。
按王宏宇说法,邹元标即将出山,西南贵州土司也需要专门处理,正是需要自己这种人发挥的时候。然而已经有消息,说是将新来一位杨县令,自己后续没有职务安排。
恐怕撑不到恩师回来了,所以现在跟着王宏宇拼一下,好过回家听候安排。
“储藏粮食、哄抬物价的多在城北,贩运私盐的多在城东河边,另有城南土地多被侵吞。证据确凿,都和张主簿有关,某半日之内便可写成奏章。”
“奏章还是其次,要直接查抄,抓个现行牢牢把握住证据。”王宏宇眼冒精光,闲聊这么多不就为了这一刻吗。
“如何查抄?县衙三班六房已经不听某的安排了,事事都要那主簿点头同意才听令。”艾友芝提到那主簿就来气。
“听起来那些证据多在城外,那就好办了,事不宜迟,县尊随我立刻动身吧!”
“呃......张主簿掩护的私盐贩子,有30多个带刀的歹徒呢!”
“30多个?塞塞牙缝啦~”
艾县令下了缉拿私盐贩子的公文,盖上了县大印,可这样就能缉拿他们了吗?
“你出钱,我剿匪。”
“好啊!”
艾县令都快要离任了,还怕用县里的钱粮吗?前提是能缴得了匪,让主簿闭嘴。
“我这个举人,是武的!”
王宏宇拿过公文潇洒迈大步而出,看着那矫健而又帅气的背影,艾友芝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又看到他刷地一下从行囊中拔出一把骇人大锤。此锤通体铁黑,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光看着样子就觉得恐怖吓人。
艾友芝几乎傻在原地,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也罢,就靠他了!”
......
良乡县外,小清河上船只不绝如缕。
多数船只是贩运些农货,或者载客到京城,但偶尔也有些大船,里面装的粮食或者盐巴。
此时正是3月底,古时每年粮食、农货相对很贵的时候,囤积的粮食与食盐正在此时能大赚一笔。小清河边的码头、仓库早被本地的主簿为首的一批大户把控,现在忙的不亦乐乎。甚至县衙仓库里的粮食都被偷偷卖出去,反正良乡不遭灾,秋粮多收一些补上去就能瞒天过海。
主簿打得好算盘,当然不同意把可以赚钱的粮食,给什么过路的援辽川兵了。
甭管什么县令同不同意、县丞答没答应过,他张燕说不同意,良乡县就一粒粮食不给川兵。
“主簿!不好了!”
一个刀疤脸的挎着腰刀的瘦子,冲进来跪地说道:“县令带人来查抄了!”
“县令!艾友芝!哈哈哈哈!”张燕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个遥远他乡的孤身举人,好几年蔫不拉几,现在快离任了来这出?
找死!
尤其是今天有贵客在,是京城大商人的家丁头领亲自来押送粮食盐巴,哪能让艾友芝捣乱。
“轰他回去,告诉他这里轮不到他说话!”
刀疤脸瘦子嘿地一笑,猴一般地蹿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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