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骀暂时只打算在辽东半岛和所占濊貊的最东部筑城,一来是因为人力有限,二来是因为他不想让燕国产生忌惮。
郑骀在辽东半岛最北端驻扎了两万郑武卒,在东部邻近箕子朝鲜的地方也驻扎了两万郑武卒。
二月二十,濊貊北部最后一个部落为燕军所败,濊貊临溟邑以北的土地尽数为燕国所有。
濊貊临溟邑以北的大部分百姓皆成为了燕民,只有少数几个部落或向北逃去,投靠了东胡;或向东逃去,投靠了肃慎。
郑骀准备在辽东半岛最南端修建一个大型港口和一个海船制造坊,随军而来的济水造船坊技术骨干一到辽东半岛便开始忙碌了起来。
宋都宋城邑内,美洲殷人后裔时隔多年再次前来朝拜,郑国中央情报局安插在宋国的密探第一时间便将情况送回了郑国。
禽滑釐在收到宋国密探传回的消息后又第一时间用信鸽将消息往濊州传去,第二天郑骀便收到了消息,第三天禽滑釐便收到了郑骀的回复。
郑骀命禽滑釐派人密切关注美洲殷人后裔的动向,务必要在郑骀回到郑国之前拖住他们,不能让他们回美洲。
三月初一,郑骀命吴起驻守濊州,他则在公输尺率领的两千御林军和五千郑武卒护卫下回新郑去了。
三月初五黄昏,郑骀回到了新郑。郑骀回宫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看望夫人芈芸和女儿姬婉,随后又去看望了嫔妃姬姝和儿子郑靖,随后还去看望了嫔妃姬琙,由于郑骀对姬姝有些许愧疚之情,所以晚上特意留在了姬姝宫中陪她。
次日清晨,郑骀召开了大朝会,在京的所有高品阶官员全部与会。大朝会刚一开始,许多官员便开始对郑骀的这次胜仗歌功颂德。
郑骀自然听的喜笑颜开,不过他并没有被大臣的阿谀奉承所冲昏头脑,他反而想起了后世看过的《新序》中的一段内容。
《新序》为西汉刘向所编撰,郑骀想起的那段内容正与宋后昭公有关,原文内容是:宋昭公出亡,至于鄙,喟然叹曰:“吾知所以亡矣。吾朝臣千人,发政举事,无不曰:‘吾君圣者!’侍御数百人,被服以立,无不曰:‘吾君丽者!’内外不闻吾过,是以至此!”由宋君观之,人君之所以离国家失社稷者,谄谀者众也。故宋昭公亡而能悟,卒得反国。
宋国一共有两位昭公,一位是宋国第二十三任国君,名杵臼,一位是宋国第二十九任国君,名特。为区别宋国的两位昭公,后者被称为宋后昭公,《新序》中的那段内容说的就是宋后昭公。当然,此时宋后昭公刚出亡,还没有反国。
《新序》中关于宋后昭公的那段内容给现在的郑骀的启示是:国君身边不能只有阿谀奉承之辈,还需要有敢于直谏之人。国君自身更应该时刻保持头脑清醒,不为阿谀奉承之言而得意忘形,更要要虚心听取别人的批评和建议。
郑骀熟读历史,知道历朝历代敢于直谏之臣数不胜数,但善于纳谏的君主却少之又少,而善于纳谏的君主大多都能开创一番伟迹,不善于纳谏的君主大多都没有好下场。
举几个著名的例子:圣王尧设立谏鼓谤木,广开言路,听取各方意见;圣王舜设纳言,广纳群言、广征贤论之义;齐威王能虚心接受淳于髡、邹忌、虞姬的谏言,并悬赏纳谏,广开言路;唐太宗从谏如流,以人为镜,重用魏征、王圭、马周、孙伏伽、褚遂良等以极谏知名的大臣,他还扩大了谏官的权力,鼓励群臣指出、批评他的错误;宋仁宗被包拯犯颜直谏,包拯的唾沫都飞溅到他的脸上,他一面用衣袖擦脸,一面接受包拯的建议,并未予以怪罪,他对于其他言官的谏言也能听取。
亡国之君便多为不善于纳谏之君,甚至妄杀谏臣,在此就不一一列举了。
郑骀不会助长阿谀奉承的歪风邪气,决心灭掉这种风气,于是对群臣说到:“寡人诏令:群臣吏民能面刺寡人之过者,受上赏;上书谏寡人者,受中赏;能谤讥于市朝,闻寡人之耳者,受下赏。”
刚才对郑骀阿谀奉承的大臣闻言皆面红耳赤,纷纷垂下了头,而卫康等正直之臣闻言皆大喜。
郑骀随后听取了朝廷各部门的工作汇报,对做的好的部门或个人都给与了奖赏,对做的不好的部门或者个人都给与了惩罚。
大朝会结束后,郑骀便将禽滑釐召到了面前。禽滑釐仍然戴着面具,并且还在以多诺万为名,他这么做是为了遍布列国的墨家弟子的安全。外界只知道墨翟在新郑大学任副校长,并不知道其中央情报局局长的身份,墨翟在郑国从事教育事业不太会引起他国国君的忌惮,但墨家在为郑国收集情报的事绝对不能让外界知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郑骀向禽滑釐问到:“多先生,渡海而来的殷商遗民此时还在宋国吗?”
“是的君上,他们还住在宋城驿馆内。”禽滑釐拱手答到。
“可知他们何时离去?”郑骀又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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