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之上,周游黑脸含怒,高举马鞭,尽显凶狠之色。
陆玄楼当初将周游贬为军卒,十二卫会武之时,这家伙连战连胜,不仅坐稳左都卫第三把交椅,而且轻松带走白银万两。
“周游将军,已经八十里了,我真的跑不动了啊!”
百胜军卒,本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此刻双眼饱含泪花。
“三天,你知道这三天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军卒落泪说道:“左都卫一日三练,一练负重十斤,行百里路程,三日就是九百里啊!”
周游置若罔闻,举起手中马鞭,狠狠抽打军卒,这军卒闷哼出声,倒也硬气。
“跑不动,那就爬,走不完这一百里,老子就打死你,将你的尸体挂在左都卫军营前,告诉所有人,你他娘的就是个孬种!”
很过分,真的很过分!
周游觉得陆玄楼的练兵之法很过分,他助纣为虑更过分,但这种暴躁的感觉真的很舒爽,让他欲罢不能。
眼见周游高举马鞭,似乎真要将他打死,左都卫军卒心中惊恐,连忙起身,摇摇晃晃向前跑去,艰难前行三五里,便见许多军卒匍匐在地,嘴中骂骂咧咧,向大梁城爬去。
听闻左都卫军卒受苦受难,便有诸卫军卒距离大梁城前,一睹左都卫凄惨模样,有大梁百姓无所事事,也参与其中。
观他人受苦,总能让人心情愉悦,更何况是左都卫军卒呢?
“别看这些人家财万贯,照这么下去,没命花的!”
有人强笑欢颜,心中酸楚,他也想要万贯家财,可惜左都卫今非昔比,不肯要他啊!
“好活儿,当赏!”
十二卫比武之时,左都卫军卒酒就跟疯狗一样,逮到人就往死里揍,将幸福建立在他们的痛苦之上,简直不是人啊!
如今左都卫军卒痛不欲生,诸卫军卒自然拍手称快,甚至有好事之人将零散铜前扔向左都卫军卒,成心让左都卫军卒难堪。
蚊子再小也是肉啊,只见一位左都卫军卒手脚麻利捡起铜钱,放入怀中,随后回头,面露凶色,记住诸卫军卒面孔,厉声说道:“都给我疯着,爷爷迟早找你们单练。”
一声暴怒,一记马鞭落下,周游是铁了心要做恶人了。
“就你废话多,给老子认真爬!”
一个时辰之后,左都卫军卒远远望见终点,顿时热泪盈眶,这种恐怖日子终于到头了啊!
“诸位,辛苦了!”
八千军卒皆至,陆玄楼含笑点头,崔秀夫大手一挥,伙头军推出数十口热气腾腾的大锅,尽是大鱼大肉。
“顿顿大鱼大肉,这是啥家庭啊?”
看着左都卫军卒大快朵颐,诸卫军卒心中羡慕,天知道他们有多久不闻荤腥了。
一月操练,陆玄楼极尽刁难,虽然让左都卫军卒生不如死,但也让左都卫军卒耐力倍增,日行三百里,已非困难之事。
两月武斗,左都卫军卒有逞凶好斗之心;一月操练,左都卫军卒耐力十足,如今独缺一种气魄。
陷阵之士,向死而生,故能所向披靡,然而生死之前,怀畏惧之心,生退缩之意,人之常情也。
夜深人尽时分,陆玄楼愁眉不展,大梁无战事,想赋予左都卫军魂,似非易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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