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在大叔的带领下上了车,大叔很热情,帮我把行李扛到了后车厢,我说我比较晕车,能不能坐在靠窗的位置,大叔十分高兴地同意了。
车内还有三名跟我一样去往广州的人,我们彼此没有说话,坐了上去,大叔关上车门继续拉客。
我坐好位置,搓了搓那冰冷的手,往往冬天的傍晚之后比白天还要冷,我上车好一会后才觉得暖了一点。
没一会儿,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伊先生打来的,我接通了电话:“美希,上大巴了吗?还是我来接你?”
“不用麻烦了,已经没大巴了,不过我坐在面包车上,还差两名就出发去广州,谢谢院长。”
伊先生沉默了很久,问:“面包车有车牌吗?”
“问这个做什么?”我有些迟钝地询问。
“有车牌吗?”伊先生没有顾及我的反应,重复地问。
“有。”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裹成粽子的衣服。
“嗯,你把车牌号码发短信告诉我。”
我皱眉,顿时就觉得他很自以为是:“院长,你把他们当什么了?坏人吗?”
“没有,我只是以防万一罢了,你快去看一下车牌号,然后发短信告诉我,五个小时后我见不到你,我会去找你。”
“院长我会安全到达广州,而且我去广州是去看小柔,你疑心能不能不要这么重?呃,我车牌号也发不了了,因为已经满客了,我在车里,已经准备要出发了。”我看着大叔拉到了另一位客人载上了车,车里有六名客人,小小的面包车就超载,我很担心司机的技术,更害怕出事故。
伊先生的语气依然不快不慢:“美希,你别固执,你上的可是黑车。”
“院长又不是第一天来中国,如果中国那么多坏人那你来中国干什么?无语,行了,我到广州给你打电话,这样可以吗。”
伊先生说不过我,缓缓地应了声:“嗯,好,保持与我联系。”
“嗯嗯。”
挂断电话的两个小时后,我后悔了。
这确实是一辆黑车,为什么会知道是黑车?因为一名年轻小伙发觉不对劲,他带着几分疑惑地询问:“司机,这不是去广州的路。”
这是肯定句。
那年轻人一定经常去广州,所以对路很熟。
听到这里,我的心开始慌了起来,望着前方黑漆漆的路,我压根就不知道这是不是去广州的路,只是眼前的环境黑得可怕,好像车子开往农村,我仿佛看见不远处的山坡都是坟墓。
“哦。”那名拉客的大叔若无其事地点点头,他就坐在我身旁靠着背垫,瞥了一眼在车门边的年轻人:“都到这里了,你们就安分点吧。”
我闭上眼睛,纹丝不动,我很害怕却好像又忘记了害怕,好像我见多了一样。
“不会吧?这是黑车吗?”后座的一名女乘客慌了起来。
“这是面的,面的你懂吗?”面的i第一声大叔的语气缓缓地提升了几分,挥霍着手里的小刀,“别急,快到广州了。”
“这是去佛山的路!他是搞传销的!快报警!”女乘客丝毫不惧怕大叔,她慌忙地对身旁的其他乘客说。
其他乘客不敢相信地面面相觑,他们拿起手机想要报警,一把小刀就抵在一名女乘客太阳穴处。
说要报警并且拿手机出来的女乘客忽然顿住了,她的额头被小刀划出了血,血从额头流了下来,流得不多,但女人的尖叫声能够吓到我们所有人。
“操你妈,叫什么叫?别叫了!再叫一句试试老子割掉你的嘴!”大叔凶狠地朝着女乘客吼道,眼珠睁得大大的,恨不得将她吞噬掉一般。
这面包车总共有10人,但面包车只能载6人,不仅超载了不说,开车的速度还非常快,一路颠簸着,这种颠簸能够让我明白这不是水泥公路,而是乡下的坑坑洼洼。
10人内有4名是一伙的,司机一名,大叔一名,还有两名坐在我们乘客左右的,他们手里拿着一把小刀,拽拽的坐姿让人一眼望去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我说我晕车,所以我坐在窗边,可我一动不动,大叔也明白我很乖,他并不打算为难我。
“把你们身上的钱还有手机通通交给我!”大叔拿起一个黑色袋子,朝身后的人伸去,乘客都十分不情愿地拒绝,嘴里骂着:“你们这群搞传销的迟早会遭天谴的!”
那年轻人说出口的时候,后面的男人就拿东西往他身上砸去。
“等到了目的地,你要是没被打死,老子砍掉自己的头!”那男人凶神恶煞地凝视着年轻人,食指恶狠狠地指着他吼道。
他就要被打死了,我脑海中甚至浮现出年轻人那血腥重口味的死亡下场。
大叔转过身看了看我,朝我露出了邪恶的笑容:“小姑娘你倒是很乖。”
我故作镇定,小声说道:“我很晕车。”
“对嘛!你这么乖哥哥我肯定会给你开窗的了,反正到了那里,我们不会亏欠你的!”大叔一边猥琐地笑着一边替我把车窗继续拉了下来。
钻进来的风很冷,似一把锋利的刀在我脸上刮着,我被风吹得睁不开眼,呼吸困难,头发凌乱。
忽然那名年轻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打开了车门,不顾一切地跳下了车,车内瞬间一片混乱,乘客们都开始极力反抗着,两个人打一个人,不顾他们手上是否有小刀,直接就一脚踹了过去。
许多乘客都从中逃了出去,那群人追在身后,拿地上的石头砸着乘客,企图让他们停止逃跑。
车内还有三名乘客没有逃成功,包括我在内。
大叔下了车指挥着那群男人,教他们如何抓那些乘客:“把他们抓到直接打到他们求饶为止!”
还有一名司机和一名他们的同伙,不过他们很笨,车门打开了,他们目光却望着那群逃跑的乘客。
我深呼吸,小心翼翼地打开车门,车门有声音,但是司机并没有留意,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我能钻出去。
我心惊肉跳,瑟瑟发抖,边迈出一条腿边看着司机和大叔以及车内的另一名同伙,随后缓缓地下了车,一名在车内的乘客发现我了,我害怕得连忙做了个“嘘”的动作,乘客没有说话,好像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我弯着腰以最快最轻的脚步跑到了路边的草丛里躲着,他们的声音就在路边,我不敢动,我努力地藏着自己。
没几分钟,他们发现我不见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