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将军,请屏退左右,诞有一言相告。”
韩遂有些诧异,面前这位年轻的官员,居然一点前戏铺垫都没有,便直接要求自己屏退左右,摆出一副大事相商的模样,简直莽撞的令人无语。
不过看着货面白虚胖,不像身怀武艺,又手无寸铁,这样的人要是动起手来自己一个就能打十个。韩遂就算再多疑,也看不出这刘诞能做出最自己不利的举动。
便挥手屏退侍卫从人,对刘诞道:“不知刘御史有何言相告?”
刘诞似乎胸有成竹,或许他也没有在意韩遂的想法,直接开口道:“下官想请韩将军率军入京,汇合马征西清君侧,讨伐李傕、郭汜、樊稠,匡扶汉室!”
“嗯?”
韩遂这下真的有点惊了,刘诞前脚还宣布天子诏书,要自己进京平息李、马争端,后脚竟然来的大反转,要求自己与马腾一起清君侧,打李傕等人。
这是什么操作?就连韩遂自诩智计过人,也一时被刘诞弄的有点懵逼。
“刘御史,天子诏书中不是要某平息争端?怎地又要某率兵清君侧?这是天子的意思还是......”
“这是朝廷兖兖诸公的意思,其实也是陛下深藏于心的想法。”
呵呵,你这是在骗三岁小孩吗?天子虽年幼,老子也知道他自小聪慧,绝不可能做出出尔反尔,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愚蠢事来。
韩遂已经看出刘诞话中有问题,但还是假作动容问道:“某久在边地,不知京中变故,竟至于要某入京清君侧?”
刘诞早有准备,侃侃而谈道:“将军乃天下名士,数年前也曾进军关中,与董卓老贼战过几回,如何不知老贼擅权之事?如今李傕、郭汜、樊稠三贼继董卓老贼之后,挟持天子祸乱朝纲,多少忠臣义士惨遭屠戮,城狐社鼠遍行朝中。天子深受其苦,危在旦夕。诞闻将军当年在洛阳时慷慨陈词,欲说大将军何进诛阉宦,还天下以清明。由此可见,将军心系汉室天下,乃我辈中人。故此朝中诸公欲引将军为外援,联合马征西共同讨伐李傕等国贼,还政天子。将军亦能扶保汉室,留名青史,岂不美哉!”
“那这朝中诸公又有哪些大贤?”
“侍中马宇、谏议大夫种邵、家兄左中郎将刘范,我等四人愿为内应,助将军入城破贼!”
“那寿成兄处刘御史可有联络?”
“谏议大夫种邵已在马征西营中,谅来此刻已然与寿成公联络已定。”
“种申甫?不是说种氏不允寿成兄联姻之请,故此才有了受辱于李傕,愤而动兵之举。寿成兄会听种申甫劝说?”
“将军有所不知,种氏从未拒绝扶风马氏联姻之请,乃是李傕居中作梗,致有此误会。申甫公此次亲自前往马征西营中,一来联络马征西清君侧,二来也是解开此结,欲以嫡女许配征西将军次子马休,结下秦晋之好。”
“原来如此......,刘御史,既然朝中奸佞当道,天子危在旦夕,某身为大汉之臣,岂有置身事外之理。某当亲率麾下三万精兵,披坚执锐,诛奸贼,扶汉室,以报天子圣恩!”
......
刘诞兴冲冲的走了,就如他急匆匆的过来,挥挥手,没有带走一片云彩。
“将军,末将觉得这刘御史有点,有点......”,看着刘诞远去的背影,阎行总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呵呵,你是想说他有点儿戏是吧?”
韩遂捋着颌下短须,冷笑着说道。
“末将,末将不是这个意思......”阎行见韩遂脸色不对,弱弱的想解释一下。
“不用掩饰了,这就是那些朝中士大夫的本来面貌。”
韩遂再次冷笑:“这就是咱们大汉未来的国之栋梁,呵呵,你以为他们有多高贵?今日你看到了吧,都是些莽夫酸儒。好高骛远,总以为拥有所谓的大义就可以驱使咱们为他抛头颅洒热血。天下大事都坏在这帮人手里!”
阎行一惊:“将军慎言!这可是天子的旨意。”
“天子的旨意?”韩遂乐了,“彦明,你还得多历练历练。天子可没那么蠢,我可断定,天子绝无此意,要咱们清君侧的就这几个人而已。”
“啊?”阎行目瞪口呆的看着韩遂,“那他们岂不是矫诏?将军既然知道,为何还要答允刘诞?”
“矫诏?”韩遂不屑的冷笑,“那刘诞可曾拿出天子清君侧诏书?他们这些人,自以为聪明,假托天子名义游说某进京诛杀李傕等人。若事有不谐,则将责任一股脑推到我和马寿成身上。一举两得,看似非常高明而已。”
“是啊!”听了韩遂一番话,阎行感觉自己三观都快毁了,“大汉朝中武人擅权,士大夫短视愚鲁,犹如跳梁小丑,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呵呵,朝中还是有不少老谋深算的人物,不过这些人只顾自己利益,早已顾不上大汉生死存亡。只会蛊惑这些愚蠢之辈搅浑局势,他们好从中获利。大汉这条大船早就千疮百孔,没人能救得了。彦明,咱们还得靠自己,打出一个开阔天地。”韩遂看着东方,幽幽的说道。
他在洛阳混过一段时间,当初凭着一腔热血想要诛除阉宦,从而匡扶设置,重振大汉荣光。
可惜现实给了他残酷一击,他不但得不到当时大将军何进的支持,反而被人出卖,险些丢了性命。要不是士孙端暗中相助,把他送出洛阳,他早已化作黄土一堆,何谈如今的镇西将军韩伯约。
正因为这种经历,他才彻底看清这个朝廷的本质。大汉早已腐朽崩坏,这个国家再也不值得为它抛头颅洒热血。
他韩遂只有彻底打破这个世界,才能再次建立起自己心目中理想的国度。
“将军,那咱们还要带兵去长安吗?”
“去,如何不去?”
看着眼前英姿勃发的少年小将,韩遂拍拍阎行肩头:“长安战事一触即发,正是我辈扫荡群丑,建立不世功业的天赐良机。”
“可是将军,咱们只有天子罢战诏书,却没有清君侧旨意,是不是师出无名?”
阎行虽说在凉州可以跟着韩遂起兵征战,但大家都是地方军阀,谁手里都没有大义的名分,打了也就打了,只要自己治下百姓过得比别人那里好,自然能获得百姓拥戴。
可擅自进攻朝廷兵马,作为士人出身的他来说,心里当然有些惴惴不安。
“诏书?一张帛书而已,他刘诞能说,咱们就能写。彦明,你记住,咱们只要胜了,休说一张诏书,十张、百张,咱们想要,天子就得给。”
韩遂豪气万丈,直指东方道:“传令,兵发长安!”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