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四年(193年)三月十八,泾阳城外暖阳高照,北方吹来的风沙已经不再寒冷,逐渐融化的雪地上露出一丛丛稚嫩绿色。
几只野兔偷偷溜出洞穴,小心翼翼寻找着最鲜嫩的食物。
突然,野兔贴在地上的肚腹似乎感觉到了一丝异常,它警惕的抬起头四处观望。
没过一会,肚腹传来震动越来越剧烈,在它视线里,远处地平线上,一副战旗突然出现,紧接着闷雷般的马蹄声隆隆响起。
野兔红色双眼骤然一紧,几个纵跃逃回洞中,惊恐的缩到洞穴深处。
泾阳城外广阔的平原上,两支庞大军队隔着数百步距离遥遥相望。
“阿多,你确定要先行出战?”李傕手搭凉棚,仔细观察对方阵营,回头问道。
郭汜骑在马上一边活动身体,一边满不在乎说道:“就这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儿,某一人出阵足矣,早早打完打发他们回去。”
“郭叔父勇猛无双,对阵无名之辈岂不辱了叔父名头。不如让我等小儿辈先行出战,探探对方虚实。若是我等不敌,再由叔父出手败之,请叔父应允!”
张绣早就憋着一股劲,想要在万军之中击败对手扬名立万。他是知道郭汜武艺比自己高很多,如果郭汜先出战,一口气把对手全收拾了,自己还有啥出手机会。
胡封一看,不能让张绣得了头彩:“绣哥,泾阳可是小弟的防地,哪有让客人先出手的道理,等我先出去掂量掂量。”
李傕一瞪眼:“阿封,你病才好了几天?休要逞能!”
李傕本不想让自己外甥出阵,奈何一直被他缠着没办法才点的头。其实内心就想着让他挂个名头,等郭汜赢了,也好沾沾郭汜的光。
一边的樊稠没那么多计较,开口道:“某家觉得老郭压阵最好,你们两个小子先等等,某帐下先等伍习上去足够了。”
贾成和徐晃、甘宁还有陈到骑马站在一边,他见徐晃跃跃欲试想要请战先行,便拍拍他的肩头道:“公明莫急,等那几个先出阵,咱们只管观战,有的是你出手的机会。”
徐晃默默点头,他跟随贾成半年多了,知道自家这位年轻的主公眼光极准从无虚言。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判定郭汜出阵也搞不定对手,还让自己最后出手。但出于对主公的信任,他并没有上前请战,争抢先出手的机会。
陈到是想出战的,而且在他内心中并不觉得徐晃武艺比他高。不过既然贾成选了徐晃,他的职责又是保护自家主公。对他来说最重要是主公安全,出不出名也就无所谓了。
只有甘宁还有些不甘心,他来长安,试试自己身手也是主要目的之一。但是贾成又如此看重自己,托付全郡军务,把他当做一郡主帅。
那他何必舍重就轻,把自己定位成斗将,没得丢了主将身份。
而且看到郭汜都身为后将军高位了,还不顾身份下场比武,让他更加看不起西凉军这帮上下不分的野蛮部队,对此嗤之以鼻。
看着对面在战鼓声中缓缓出阵的五员战将,李傕下令道:“伍习首战,张绣次之,阿多,你辛苦些,第三战收个尾,阿封、徐晃看着点伍习、张绣,一旦前面两人落败,你们出去接应回来。”
说完手一挥:“出去吧,回来某家给你们摆酒庆功。”
五位战将在马上向李傕抱拳行礼,齐声应诺,策马缓缓出阵。
看着几人出阵,贾成问甘宁、陈到:“兴霸,叔至,你们觉得这场比武胜负如何?”
甘宁眯缝着眼,看着场上十员战将,嘴角微微一抽:“骑术都不错,都能做到人马合一,马上功夫应该不弱。”
他虽说觉得自己身份高了,不屑上场斗将。不过总归心中还有争胜之心,不自觉的比较起来。
只是甘宁是巴蜀人,巴蜀地区出产的都是矮小的山地马,就算他从小练习骑术,条件所限,马上功夫还是有些欠缺。故此贾成一问,他便不由自主的说出了自己弱点。
陈到是汝南人,汝南地处南阳盆地,接触的马匹就比甘宁多了,骑术自然高出甘宁一截。
他一指两个明显不是汉人的战将:“主公,西北多出马上战将,羌人更是从小生长在马背上,末将恐怕胜负难料。不过公明将军兵刃占优,再加上还有双马镫相助,获胜的可能性不小。”
不说两军阵中对场上十员战将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就见对面场上一马当先而出,抄着生硬的凉州方言道:“某乃韩遂将军麾下先等羌人苗泽,谁来与某一战!”
他话音未落,只见这边一骑一抖缰绳,战马加速而出:“右将军麾下先等伍习前来领教!”
先等又叫先锋,往往就是军队中最强悍的敢死队组成,战斗力也是军中最强,装备最优。
这两人都是身披重甲,手持长矛,标准的冲阵装备。
双方按照规矩介绍自己身份搭完话,在隆隆战鼓声中各自后退二十步,一举长矛策马前冲。
只见两匹战马越奔越快,双马交错而过的瞬间,伍习肋部和手肘夹紧矛尾,右手轻抖,矛尖寒光一闪,抖出一朵闪亮的铁花,直奔苗泽面部。
苗泽怪叫一声,长矛上撩,“当啷”两矛相交,各自弹到一边。
二骑错身而过,各自奔行几十步,拨转战马再度向对方冲去。
四五个回合之后,伍习感觉到自己手臂开始发酸,渐渐握不住长矛,知道比力气是比不过对面羌骑。便想取个巧,两骑交错之时,他长矛微斜,试图用巧力挑开对方长矛。左手抽出腰间佩刀,准备顺势扭身后撩,来个反杀。
哪料到对面羌骑苗泽打了几个回合后,试出伍习力量比不过自己,也变了招数,并不与伍习对刺。反而利用力量优势左手放开缰绳,两手紧握长矛,趁着两马交错之际用力横扫。
伍习见势不妙,左手丢下佩刀,双手也紧握矛杆奋力挡格。
“啪”,苗泽长矛前端端端正正扫在伍习双手正中。伍习只觉得一股大力涌来,双手虎口俱裂,喉咙口一甜,“哇”的一声吐出大口鲜血。晃三晃摇三摇,“啪嗒”摔下马来。
第一战,西凉军伍习——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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