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爬也要爬进树洞看一看,浦三友死透了没有,如果没有,补上一刀很有必要……
树洞内的三盏马灯有两盏掉在了地上,流淌火引燃了树洞内落叶,在摇晃得厉害的灯光里,眼皮直往下掉的明珠,颤抖的牙齿猛地咬了下舌头……浦三友那胖乎乎的身躯双腿跪地,以一个很卑贱的姿势倒在柳直太郎的身体之上,就像柳直太郎是他爹,爹死了儿子哭晕了过去……
明珠匍匐着往前爬了四五步,一路压灭了不少的明火,这时树洞内弥漫起滚滚的浓烟,明珠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努力又往前挪了三步,离浦三友只有一步之遥。
令明珠绝望的事发生了,他恍惚间见到浦三友的头动了一下,居然抬了起来。
浦三友满脸是血,明珠那一铳,打中了他的脸颊部位,下巴脱臼掉了下来,长长的舌头耷拉到了外面,就像一匹刚刚进食的独狼。
眼睛里一片血色的浦三友被浓烟呛醒,巨大的求生本能让他四脚着地往树洞外爬去,经过明珠的时候,明珠用手紧紧地抱住了浦三友的一条腿,十指交叉,他想用关节的力量羁绊住浦三友……
这个浦三友也不知道从哪儿迸发出一股巨大的力量,他的速度不但没有减慢,反而加快了不少,硬生生拖着明珠爬到了树洞外。
“叛徒,哪里跑……”
明珠以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嘟囔了一句。
他趁着浦三友停下贪婪地呼吸新鲜空气的时候,卷曲起身体,双腿交叉夹住了浦三友的那条粗腿。
浦三友已经无法说话,发出一阵含糊不清的“啊啊啊,啊啊啊……”意思是放开我,放开我。
以为是被尸体缠住的浦三友,吓得毛骨悚然,用力挣扎了两下,见无法脱身,扭转身体,举起拳头一通乱锤。
本来意识已经有点迷糊的明珠猛然清醒了一些,他弓起身体,伸出手来,狠狠地抓抓住了浦三友双腿间的那坨东西。
“啊啊……”
浦三友倒吸了一口冷气,另一条腿拼命踢来,早就浑身乏力的明珠终于不支,一只手和一条腿被浦三友踢松了,眼见浦三友还要继续活下去。
明珠松开的那只手摸到了插在马靴边的那把踢骨小刀上……用尽全身力气,在浦三友的小腿上狠狠刺了一刀。
“啊!”
锋利的剔骨刀,能很轻易地隔断牦牛筋,就算浦三友再皮糙肉厚也经不住这一刀。
漆黑寒冷的雨夜里,浦三友的惨叫声冲破雨幕传出很远……
浦三友全身僵硬,不敢动了,明珠暂时也没有力气拔出刀来。
两人静止了有十几秒钟,明珠被冰冷的雨水一浇,有了一丝力气,剔骨刀微微动了一下,意识到不妙的浦三友再也不敢耽搁,猛地往明珠的头顶重重踢了一脚。
明珠的头被踢得抬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呜……”
借着树洞内明亮的火光,浦三友竟然认出明珠来了,呜呜了一通意思是--明珠,我是浦三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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