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直录河间府肃宁县境内有一个芙蓉村,蜿蜒的芙蓉江从村前流过。芙蓉村正在当地南北交通要道,因芙蓉江的阻隔,南北客商和当地百姓过江全靠渡船,于是江边就有了一个渡口,叫做芙蓉渡。渡口住着父女二人,每天用船接送南来北往的客人和过江的乡亲们。老捎公雪公达为人正直、豪爽,办事公允,是远近文明的雪公老爷。女儿雪芙蓉更是人如其名,她不仅撑得一艘好船,人长得也俊俏,她那白皙的脸庞就像玉石一样晶莹剔透,那苗条的身段儿就像那山间的嫩竹秀丽,笔挺。她不刻意着装,随意自然,一件洗得发白的裙子扎在腰间,纯扑中透着秀气,她每天接送着过江客商和乡亲们,来往于江面上。她那婀娜的身姿就像一朵出水芙蓉。他人缘好,和气、善良。简直是一个上帝派来的天使。人们便送给她一个美丽的绰号叫莲花仙子。因而招来了不少后生的青睐,有些富家子弟不管有事没事,也不嫌路远迢迢来坐姑娘的船,哪怕和姑娘能搭讪两句也觉着不枉此行,临走都出手阔绰,大把大把的银子往姑娘怀里送,可是雪芙蓉从不多收一文,多余的都坚决地退还给人家。遇着交不起银子的穷乡亲们她就免收船费。姑娘的人格令人敬佩。
芙蓉村有四个后生,他们是结义的异性兄弟,也都是村里出类拔萃的青年。老大叶箫声是打猎的,老二林担山是个樵夫,老三聂犀锋是个行走江湖的游侠,老四李辰生是个赌场高手。平日里他们各做各的生计,在他们那个行当里都是个响当当的角色。可惜这四个兄弟都爱上了雪芙蓉,纷纷拖媒,上门求亲。雪公达很为难。这四个后生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各有所长又个有不足。究竟答应谁他举棋不定。
便对女儿说道:“蓉儿,你娘走得早,你是爹的心肝儿宝贝,哪怕你受到一点点的委屈爹都会心疼死的,爹也不想远嫁你,就想在本屯子找,现在摆在眼前的这四个后生在村子里比来比去也就是他们。但是他们都各有各的不足,爹也不知道选哪一个好。”
“爹,我的事你就别管了,我自己有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
雪芙蓉对爹耳语了一阵,雪公达道:“蓉儿,这能行吗?如果是那样伤的可不是一个呀,不让人家难堪吗?”
“就因这点事就感到难堪的男人原本也不配做我的丈夫”
选婿的那一天终于来临了。芙蓉渡口的木板码头上摆着一张条桌,桌上摆着四样东西。一管洞箫,一根扁担,一把剑和一粒色子,四兄弟都来了。雪芙蓉了解他们就像了解自己的十个手指头一样。她依次浏览、审视着这四样东西。这粒色子,她当然知道是谁的了,李辰生长得一表人才,高大魁梧且能说会道、胆识过人、聪明圆滑、唱歌善乐、下棋踢球样样胜人一筹。可谓多才多艺,尤其是在赌场上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凭其娴熟的赌技赢过人家的车吗、田产、房屋还有老婆。想富那只是一夜之间都事,不过丧家也只是一夜之间的事。他曾有家室,输过自己的老婆,最后没钱了,把女儿也卖了。只要涉足这个行当的人都是没有人性的,无情的,跳过。雪芙蓉审视着这把剑,聂犀锋人如其剑,武功高强,誉满江湖,扶困济危,舍生取义,敢爱敢恨,人中俊杰。如果跟了他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的。可是江湖饭不是那么好吃的。血雨腥风,飘泊不定,人一旦跳进去便身不由己了。雪芙蓉敬佩他,不敢接受它,跳过。她又审视着这根扁担,再朴实不过了,它的主人就像这根扁担不弯不曲,能忍辱负重,有多大的压力他都无怨无悔地去承受,林担山,可见这人的承受能力,他力大无穷。装了一卦马车的柴他一担就能挑走。就是人老实,憨厚,既无害人之心,也无妨人之意,他的内心世界全写在他的脸上。雪芙蓉深感惋惜的是这样的人在江湖上是容易吃亏的,就算跳过。最后,她看到了那管洞箫,这是猎人的东西,东西不贵,表达的方式与前三位有所不同,前三位都是展示自己的实力与技能,而他表达了自己是她的知音,他是个猎人却没拿出自己的礼品,而是拿出了自己的心,他只能做到这些了。叶萧声就像举子写文章,抓住了主题。雪芙蓉感念他善解人意她,拿起那管洞箫。林担山、聂犀锋双双拍起掌来笑道:“恭喜大哥,恭喜芙蓉姑娘,恭喜雪公大叔。”
李辰生捏起哪粒色子凝视了良久心里暗道:“叶箫声,你赢了”
叶箫声走过来拍了拍李辰生的肩头说道:“四弟,这事成了,你不为我高兴?”
李辰生言不由衷地说道:“高兴,我怎么会不高兴呢?我一百个高兴”
雪公达虽然对叶箫声不那么十分满意,但是女儿选中了他,老头也就接受了这个现实。事情定下来之后都各自忙自己的生计去了,叶箫声忙着张罗婚事无暇再来渡口。而来渡口最勤要数李辰生了,不是帮着撑船就是忙着收银。
雪芙蓉道:“李辰生,我已经有心上人了,你来回过江坐船倒无所谓。可是我可不敢麻烦你帮我撑船。这些年我都一个人搭理过来了,用不着别人来帮忙”
“芙蓉,这都是我自愿的”
“你自愿,可是我不情愿,你该忙什么就忙你的去吧,我这里用不着你,真的,你走吧”
“芙蓉。难道你真的不懂我的心?”
“我懂,我怎么不懂”
“那你为什么还赶我走呢”
“正因为我懂,我才希望你打消那个念头”
“我哪一点不好?让你这么讨厌,我还不如一个穷打猎的?他有什么好?哪一点如我?”
“李辰生,你和叶箫声是磕头兄弟,你背后这么说他坏话,这一点你就不如他”
“感情他如愿了,如果我得到了你,你敢保证他背地儿不说我的坏话?”
“李辰生,那咱先不说叶箫声,你为什么不向你二哥和三哥学?他们也同样拖媒求亲,我没答应他们,他们也没说叶箫声坏话,而是替他高兴,你怎么就做不到这一点呢?”
“因为他们无法和我比,论才论貌他们能和我并肩站在一起吗?”
“你怎么就只看到别人家的不足而看不到人家的长处呢?难道他们俩就没有比你好的地方,他们凭自己的本事吃饭,件件事都做的堂堂正正的”
“那我哪件事做得不堂堂正正?”
“你还有脸说出来,你赢人家的车马。赢人家的田宅,你没想想人家是什么境遇吗?他们将领着老婆孩子露宿街头喝西北风了,你知道吗?你还敢赢人家的老婆,你知道给人家造成了什么后果吗?那叫妻离子散啊!”
“这就怪不得谁了,这是行规,也是堂堂正正的呀”
“好个行规,好个堂堂正正,那我问你,如果你输了呢?”
“不可能,因为我从来不输”
“我说的是如果”
“没有如果”
“没有吗?你把老婆输给了谁?又把女儿卖给了谁?这不是事实嘛?”
“那还不是为了你吗?”
雪芙蓉觉得眼前这位真是不可理喻,说道:“李辰生,以前我还以为你和你三个哥哥一样是村里的优秀后生,可是现在我看到的你就像嗡嗡乱叫的苍蝇,叫人恶心,往下什么也别说了,我心里只有叶箫声,容不下别人,没事快滚”便撑着船接送客人去了
李辰生碰了钉子,并不甘心,他愤愤地将色子抛向江心,吼道:“雪芙蓉,我得不到你
誓不罢休。莲花仙子非我莫属!”
李辰生觉得在雪芙蓉这里是没希望了,他便想到了雪公达。自古以来男女婚姻无非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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