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春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家家户户已无灯火,想必人们都睡了。自己出去一整天了,总算有获而归,以不至于三人都饿肚子。可是这么晚了,孩子一天没吃到东西此刻还不知道怎么闹呢?萧楚一向凶狠暴悷,有没有那个耐性哄好石鹰妮?据她在坟茔地里的表现,应该不会有事。可是当他回到家门口时这种担心不得不使他的心吊了起来。按理远远地就应该听到石英的哭闹声,可是现在屋内却渺无声息,这是怎么回事?他心里不免有一种预感,这种预感使他心里发慌。它不敢去敲门,怕看到他所耽心的那种场面。如果事情真是如他所想的那样,那该如何是好?他真后悔,悔不该把石鹰交给她,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在门外等了片刻觉得不管如何还是应该进去看看。他敲了几下门,里面竟无人回应,叶春愈加心里不安,暗想:“畜生,你塞饱了之后,还酣酣入睡呢”不免心头火起,暗誓“禽兽!如果你真把孩子怎么着了,我和你没个完”“咣当”气得他一脚把门踹开。然而眼前的情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事情竟会是这样。萧楚一手柱着头,一手楼找孩子,侧身趴在那里,她的胸襟敞开着,露出柔和细腻的雪嫩肌肤,发面似的挨着孩子的脸,还含在孩子的嘴里,孩子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也许孩子哭累了,萧楚也哄累了,她们在无奈的期盼和等待中就这么睡着了,且睡得很实。叶春踹门的动静都未能惊醒她们。叶春看着这一对熟睡中的“母子”她们是那么的纯真,那么的甜美。这是天下千千万万个母亲抚育孩子的常有姿态,是典型的母仪姿态。女子有着天生的母性,这种母性一旦被激活那就会产生一种爱,那便是母爱。特殊的身世,萧楚也许不懂得什么叫母亲,做事荒唐,可是她本身就是一个尚未长大的孩子,却过早地肩负起一个母亲的责任。谁也不忍心把这事说成是荒唐,如果她是一位母亲肯定是一位好母亲,一位出色的母亲,因为她懂得了这种爱。叶春以前对她所有的鄙视和厌恶此刻都化作同情和爱怜,同时也感到欣慰,这是萧楚由兽性向人性转化的莫大进步。
翌日一早叶春被一阵敲门声惊醒,这个偏僻的地方还从未有人光顾过。天刚刚放亮,就有人来敲门,莫非有什么急事?他初来乍到,和乡亲们搞好睦邻关系是很重要的。他慌忙披衣下地来到们前,觉得声音不对。如果有人来访应该是礼节性的,敲个两三下等着有人来开门,哪有这么敲个没完的?且上下左右,哪儿都敲,还懂不懂规矩?
叶春问对方道:“谁呀?”
然而来者并不答话,叶春不得不警觉起来,是什么人骚扰来了?难道是仇人?可是他们来到这里没同任何人结怨啊?仇家倒是有,但是他们来这里是很秘密的呀?他等了片刻,来人还是敲门不止,且没有任何规律,属于瞎敲、乱敲,即使是仇人也不会这么做的。要么等主人出来,要么破门而入。不管是不是仇人,总的开门看个究竟。叶春猛地开门,可是门前并没有人,只有一头母鹿站在门口。原来是他昨天救下来的那只母鹿。是感恩报德?还是寻求保护?总之它是来了。
母鹿的到来使叶春感到意外高兴,因为石鹰的奶源不愁了。叶春告诉萧楚,不官怎么饿这头母鹿不能吃。
萧楚不解地道:“为什么?顿顿是狼肉,吃都吃腻了,也该换换味儿了。”
叶春问道:“你爱孩子吗?”
萧楚说道:“爱啊!”
叶春又问道:“孩子没奶吃了,你难受吗??”
萧楚说道:“怎么不难受?”
叶春说道:“这头鹿是孩子的,它有奶,以后石鹰就有奶吃了”
萧楚明白了,鹿是孩子的,它有奶,孩子再也不会挨饿了。她想起昨天的难处,是她从未遇到过的。孩子饿得直哭,无论她怎么哄都哄不了,在家翻箱倒柜找了个遍也没找着吃的。叶春出去一天了,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她想出去找叶春,但是想起叶春的叮嘱又不得不放弃。孩子哭得实在不行,她就学着叶春的做法抱着孩子出去乞奶,可是话又说不好。叶春求人的那几句话通过她的嘴说出来,人们扭头就走,天也晚了,家家都关门睡觉了。无奈他又回到家里,孩子哭一天了,声音都哭哑了,已经没有能力再哭了,她耽心孩子恐怕等不到叶春回来啦,急得她团团转,她太爱这个孩子了,再这么哭下去孩子是经不住的。偶尔她想起来了,自己也有,只要把它塞进孩子的嘴里她便不哭了,这是他跟着叶春乞奶时看到的,它便这么做了。开始很灵,孩子的小嘴一触到便拼命地吸吮,疼的萧楚直邹眉头。可是时间一长就不灵了,哭声还是不止。她就一次又一次认着,一次又一次地试着。也许石鹰实在哭不动,哭声渐渐缓了。她把石鹰抱到炕上,而一刻也不敢离开孩子的嘴。现在她想清楚了这头鹿是孩子的命根子。有了它孩子就不会饿哭的,尽管她馋得流口水,可是她一点也不动鹿的念头。因此,她每天早起,便抱着石英,牵着母鹿去放牧,山野虽说荒凉,但杂草丛生,适于放牧。母鹿吃得肥肥的,奶头也是棒棒的,石鹰也长得白白的胖胖的,越来越招人喜爱,萧楚乐此不彼,把野狼峪也忘了,心也完全扑在叶春和石鹰身上。看到这些叶春心里有了一丝安慰,同时也带来了一丝忧虑。忧虑的是个敏感问题,也是叶春最忌讳的问题,这个问题使他隐隐约约地感到随着萧楚人性的恢复很可能要变得复杂。外界如何误解不是问题的关键,而在萧楚怎么看。叶春内心深处埋藏着一个爱,一种刻骨铭心的,不可撼动的爱。这种爱不因时间的推移而淡化,也不因世事的变迁而动摇,它是永恒的。可是萧楚她懂吗?一旦她懂得了男女之间的事情,会不会给叶春带来不应有的麻烦?但是至少目前她还不懂。有了这么一个石鹰,萧楚的野性收敛了不少,一天到晚乐得和孩子在一起,给叶春省去了不少麻烦,每次出去萧楚也不那么纠缠了。而叶春到这里不是为了隐居,而是为了打探一些情况。峪南的风声一直很紧,施鳯来一干人本以为李贵、王富和叶春都已经丧身野狼峪。什么样子的案子人死了就算到头了,没法追究了,他本想上报朝廷挂起来算了,谁曾想田尔耕等人却意外地查到了叶春和萧婵在野狼峪的行踪,几乎缉拿成功,只因中了别人的圈套而告吹。本来这个案子不是他管得,而田尔耕这人喜好揽功。这种顺手牵羊的便宜案子他岂能让给他人?他估计叶春还陷在野狼峪迟早会出来,便在野狼峪周围布下眼线以便爪到叶春,目的无非是追查那十两厂银的事。叶春心里非常奇怪,仅仅这十两厂银就那么重要?为了抓到他所耗费的人力物力远非那十两厂银的价值能低,却穷流嗍源,查个没完。看来问题不是那么简单的。而肉阄一案更令叶春百思不得其解,仅仅为了得到那一点点东西就害死了人家那么多的孩子,就算是十恶不赦的歹人也犯不着那么干。若想查清这件事,需到萧员外的家乡实地了解一下情况,几经周折他终于打听到了萧家峪这个地方,只是不知道萧员外住在那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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