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康安抹一把脸,心说自己可真够幼稚的!和一个老头叫什么劲啊,都怪原主那个泼皮影响了他。
原主是那家的二儿子,心里对父母是有怨的。
记忆里,吕家也不是富裕人家,有十三亩水田,每年田里产出除去一家人吃喝和交税,勉强有一点结余。老大吕寿安娶媳妇,花光了家里的积蓄。原主心想,接下来该轮到我了吧,谁知,攒了几年钱,原主也早到了娶妻的年纪,吕老头却打算送大孙子去学堂,期望聪明伶俐大孙子学业有成,以后好改换门庭。
根本没打算给原主起新房子、娶媳妇。
南宋商业发达,城里手工业多,吕老头期望二儿子留在城里,当学徒学一门手艺养活自己。
原主心里会咋想,同样是儿子,父母给老大娶媳妇养孩子,凭什么却逼自己自谋生路?他能服气才怪了。
吕康安倒是能体谅吕老头的苦心。
一个古代农民不好好种地,不为小儿子娶妻,却一心送聪明伶俐的大孙子读书科举,除了想避税呗!还能为什么。
南宋税重,这些年红梅村为了交税,已经有六家被逼的家破人亡了。
吕老头想另辟蹊径一点也不奇怪。
赵构南渡建立南宋朝廷,土地和人口都不如北宋,偏偏南宋的税收却远远超过北宋,北宋中期以后平均年财政收入在六千万上下,而南宋的财政收入则常年保持在一亿以上,土地减少了三分之一,税收增加了三分之二,宋朝财政收入的最高数字一亿二千万同样是南宋创造的。
朝廷征这么多的税,一是为了给金国上供岁币。二是为了不时过江北伐一下给天下臣民一个交代。但每次北伐都要另外多收一倍的税,仗打输了,上供岁币加厚,又要再摊派一次重税。
打仗要交钱,打完了也要交钱?
前期,民间还都翘首以盼,期待北伐成功,一心想着“北归”,到了南宋后期,只要一听北伐,整个江南哀鸿遍野。
而吕家不过是江南芸芸众生中的一员罢了。
……
往东走了五里路,大名鼎鼎的牛家村赫然在望。吕康安甩掉脑子里的乱七八糟的想法,加快脚步。
快到村口时,就看见了一面迎风飘荡的“酒旗”。
“这应该就是曲三的小酒馆了吧!”
走进一看。
小酒馆房门禁闭着,左右看看也没找到傻姑,心里作用下,他鼻子好像闻到了酒馆内传出的尸臭味。
现在曲三这家伙应该重伤不治死在酒馆密室,还没几个月,他从临安皇宫盗来的名人字画,也藏在密室。
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曲三烂透了,再来收字画也不迟。
打定主意,吕康安继续往前走。
牛家村只要二十余户人家,住户多是近十年南迁的“北人”。此时,大变刚过,村民皆心有余悸,都躲在家中,整个牛家村都静悄悄的,街道上也空空荡荡,只要几只老母鸡溜达着刨食。
吕康安按照记忆,直奔郭杨两家。
离俩家院子还有百十步远,他便停住脚步。
目光有些惊疑不定。
因为,原本空无一人的杨铁心家,突然从屋里走出一个人。那人身穿道袍,背上斜插一柄长剑,身姿高大挺拔,道袍下摆随风飘动,一股江湖侠客的气势扑面而来。
特别有范儿。
吕康安心说丘处机怎么在这儿?
这会他不是应该在追杀段天德,然后和爱管闲事的江南七怪刚上,大打一场后,他忽悠江南七怪定下十八年之约,为什么突然跑这儿来了?
他一动不动目光炯炯盯着人家看,
丘处机有武功在身,立刻便感知到了。
忍了片刻,脾气暴躁的丘处机便恼了。
他想看看谁这么大胆,敢明目张胆的招惹自己,抬头就见一壮实汉子,大敞着怀,胸口纹着双龙戏珠的纹身,正呆呆看着自己。
丘处机以为是村中泼皮,见郭杨两家无人,来两家打秋风,心里更怒,厉声喝道:“小子,再不滚,道爷挖了你的一双招子。”
招子?
这不是黑话吗?
吕康安学着电视剧双手抱拳道:“前头,可是长春子丘处机邱道长当面?”
“正是贫道,你是何人?”
吕康安心里一喜,神情恭谨起来:“在下姓吕,草字康安,临安府一镖师,平常和郭杨两位兄弟相熟,听闻两位兄弟遭歹人杀害,特地来此祭拜。”
丘处机冷哼道:“祭拜?空手而来,祭品呢?”
吕康安故作懊恼,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唉,忽然听闻郭杨两位兄弟出了事,我心里顿时慌了神,那还记得别的,多谢道长提醒了,我这便去准备。”
丘处机仔细打量,见吕康安神情动作皆不像作伪,心说,郭杨两位忠义之后,和他们要好的朋友,想必也是个忠义之人,自己实不该以貌取人。
这么一想,他心中怒气便散去大半,于是招手道:“吕兄弟且慢,祭拜仪式心诚就好,何必拘泥于外物,吕兄弟移步过来,和贫道一起吧。”
“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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