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康安穿过村庄,直接来到黄河大堤。
大堤上熙熙攘攘,热闹的很。王张村的人见到书记来了,都热情的打招呼,有的还展示刚捞上来的大鲤鱼给他看。
吕康安随口夸赞几句,跟村里人人一打听。
很快找到了几个王姓长辈和张力。
王姓长辈听说王富贵晚上淹死在道观后院,都勃然变色,大骂王永瀚不孝、不是个东西。
张力正坐在马扎上,笑呵呵和人聊闲天,顺便帮本家堂侄看守捞上来的木头,听到王富贵死讯,顿时人就傻了。
好大一会儿,他恢复过来,仍然不肯相信王富贵就这么突兀的去了。
张力红了眼睛,踉跄着站起来,嘴唇哆嗦着道:
“老家伙死了,老家伙死了,怎么会突然死了呢?我前些天还专门去镇上找他吵架来着,大侄子你……不会骗我吧……”
没想到张力反应如此大,吕康安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转头对还在叽叽歪歪的几个王家长辈,没好气地道:
“现在不是讨论王永瀚孝顺不孝顺的时候,天这么热,大堤南边水还没退去,王富贵现下该怎么安置,什么时候能入土为安,这才是咱们该商量的。”
“对,对,富贵大哥家的坟地还在水里泡着呢,是该好好商量商量下葬的事,我们听书记的。”几个老头一起点头应和。
“那好,咱们马上去镇上。”
吕康安说走就走。
走了几步,他伸手又拦下几个王姓年轻人,让他们跟着一起去。
“我也去,我得亲自去送那老家伙一程。随便问问王永瀚,孙子是怎么当的。”张力追上来咬牙切齿道。
“好。”
看他精神状态还不错,吕康安劝解的话咽了回去,点头答应。
等他们一伙人,下了大堤,王富贵的死讯才在人群中传开。
大家哄的一声喧闹起来,叽叽喳喳,说什么都有。
毕竟王富贵做了大半辈子村干部,在王张村村民眼中大小也是个名人。
………
路过村北时叫上刘旭,一行人趟水走路,花了多一倍时间,才来到镇上。
镇上也是一片汪洋,有商户正拿着筐在街上网鱼,柏油路硬实,脚踩在上不怕脚陷进淤泥里,一行人都不禁松了口气,顾不上劳累,加快脚步,直奔道观。
青云观大门敞开着。
院子里也很安静。
大家直接进了正殿。
正殿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王富贵双手抱胸静静躺在殿中央的蒲团上,他脸和手都很干净,衣服也换成了寿衣,想必是王永瀚给他整理过遗容了。
可是,王永瀚去哪儿了?
张力看着王富贵掉了一通眼泪,强忍着心酸,转头怒视着刘旭,大声努问:“王永瀚那个小憋种呢?不给他爷爷守灵跑哪儿去了?”
刘旭被问的瞠目结舌,咱们一块来的,你问我,我上哪儿知道去?
“应该去买棺材了!”吕康安猜想道。
“走,去找他。”张力急不可耐。
“你们去吧,我们得歇歇脚,要老命了。”几个王姓长辈坐在地上摆摆手,大口喘着粗气。
“哼!”
张力冷哼一声,率先走出去,其余人也都跟了上去。
棺材铺很好找,就在门口这条商业街的街尾。
沿着街道向西,走了没多远,一眼就看到棺材铺门口,一身黄色道袍的王永瀚,他似乎和棺材铺老板起了争执,刘阳在一旁紧紧的拽着他的胳膊。
这怎么还吵起来,买个棺材至于吗!
棺材铺老板都快被王半仙气疯了,看见吕康安一行人急匆匆迎面走来,他眼前一亮,直接冲下台阶,跑过来拉住吕康安的手使劲摇。
“张老板,你可来了,快把你们村的半仙拉走吧,唠叨的我都快受不了了,我一个小棺材铺哪来的金丝楠木啊,那可都是皇帝老儿用的,还有什么七重棺椁,我做了半辈子棺材生意听都没听说过,再加十万我也没有啊,你说他这不是难为人嘛!”
王永瀚脸色平静,调门却不小,直接大声回怼道:“什么都没有,你开什么棺材铺,关门算了。”
“你他妈……”
棺材铺老板大怒,要不是忌惮这个半仙铁口直断的能耐,真想一巴掌呼死他。
吕康安诧异看了王永瀚一眼,拉着棺材铺老板好声安抚:“见谅,道观有白事,心情不好,你多担待。”
“理解,理解,金丝楠我没有,但店内这几口棺材可是上好松木的,要不张老板你进来先看看。”
棺材铺老板是个生意人,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有了台阶立马顺坡下驴,拉着他介绍起店内几口没上漆的棺材。
吕康安跟着进店看了几眼,没答话,回头看向门口的王永瀚。
王永瀚叹了口气:“顺便来一口吧,都一样。”
“我仔细看了一遍,确实都是松木的,做工大差不差,顺便定一口就行。”张力走过来淡淡的道。
他刚才听了老板的抱怨,心里对王永瀚的怒气,下降了许多,说话也没那么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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