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去时丽嫔娘娘就在了,听宜承宫的宫女说,她们来正钦殿请御医时碰上了丽轩殿的宫女,想是那宫女给说的吧。”语儿道。
此时的宜承殿,宫女太监们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出声,而在内寝里,康嫔的眼泪是流了一道又一道,一晚都没停过。
“姐姐,你也太不小心了。”竹子颜悲怜的望着细细哽咽着的康嫔,双眼微肿,看来也是陪哭了一些时间。
“我没有,真的,我一直小心翼翼的,呜我的孩子。”敬艳儿的绸帕早已是湿了一块又一块。
“可肚子怎会无缘无故的疼起来呢?你是不是吃坏了什么?”
敬艳儿摇摇头,“我的吃食御膳房是慎之又慎的,怎么可能会吃坏呢?”
“听宫女说姐姐昨天去了后花园玩,或许是玩得太累了才……”
“不会,我只是在宫里闷坏了才上后花园玩会的,可也就一柱香的时间呀。”敬艳儿是越发的悲痛,哭了一夜的身子早已负倦。
“好姐姐,别再哭了,你那么年轻,又受皇上的宠,不久还是会有孩子的。”竹子颜安慰道。
敬艳儿难过不语,自有了孩子后,孩子完全成为了她的希望与精神寄托,而现在,孩子却莫明其妙的没了,她的难过只有自己能体会到,好在她本是天真乐观的人,见竹子颜自昨夜来了之后一直在旁陪着自己,安慰着自己,半响,点点头,轻道:“现在也只能这样想了。”
“姐姐能这样想就好,昨晚可吓死妹妹了,见姐姐肚子疼的模样,还以为是被人下了什么毒呢。”竹子颜微微一笑,似后怕的提起。
“不会的,自我有了身子,内务府与御膳房可谨慎着,更是无论用什么都有银针试过,别说下毒,就连是只蝇子也飞不进来。”
“那可难说,”竹子颜不以为意,话接得很是顺:“这毒不见得就非得吃下才会中毒啊,有些毒是一碰一闻就会中毒了。”
“妹妹说得好玄呢。”敬艳儿倦眼微闭,似要睡着。
“姐姐,我所讲的可都是真的。”竹子颜瘪瘪嘴,望着敬艳儿疲倦的面色,不经意道:“有的毒无色无味,可有的毒其香似粉味儿般的好闻呢,初闻时人根本感觉不到是中了毒的,可不过几个时辰,那人就会毒发了。”
“唔,妹妹是越说越玄了。”敬艳儿道,一夜未睡的她脑袋开始昏昏沉沉,猛的,她睁大了眼望着竹子颜,倦意在此刻全消:“妹妹刚才说有的毒似粉味儿般的香,人一闻便能中毒?”
竹子颜点点头,无辜的道:“是啊,不过妹妹也是听别人乱说的,呵呵姐姐莫要当真。”
“似粉味儿般的好闻?”敬艳儿压根没听进竹子颜后说了什么,只是坐了起来,额上可见细细的汗珠冒了出来,喃喃自语:“昨天福妃她……”
“什么福妃呀?”
敬艳儿突然又哭了起来,嘴里喃喃着:“难道是她毁了我的孩子,我跟她无怨无仇。”
“姐姐在说什么?”竹子颜详装听不懂的问。
“昨天我去后花园玩,那时我碰到了福妃娘娘,就在她离开时,我闻到了一陈很好闻的粉味儿。”敬艳儿紧紧的抓住竹子颜的手,颤抖的道:“一定是那香味有毒,是福妃,是福妃害得我没了孩子的。”敬艳儿是越说越激动。几个月来,竹子颜一直在她的耳旁说着前朝后妃之间的暗事,敬艳儿早就将福妃当成了一个假想敌,此时她心灵又万般脆弱,经竹子颜明里暗里的这么一说,一切说法便都是顺理成章起来。
竹子颜的脸色适时的苍白了一下,更是雪上加霜的紧声道:“姐姐,这话可不能乱说的,要是被福妃听了去,你可得连命都没了。”
“她会杀我吗?”敬艳儿身子一抖擞,轻咬着下唇,恨恨的道:“我不怕,我有皇上,皇上一定会帮我的,一定的。”
“娘娘,奴婢给您端药来了。”宫女小心翼翼的捧着刚煎好的药汁进了内寝。
“我来吧。”丽嫔接过,宫女福身退下。
此时,听得外寝的宫奴们突然恐慌的道:“奴婢们见过皇上。”
“皇上来了?”正在喝药的敬艳儿一听奴才们的跪喊声,眼眶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竹子颜将敬艳儿似娇似嗔的样子看在眼里,心中只觉厌恶,心中更是欲除之而后快,当明黄的身影一进入寝宫之时,她忙将药汁放至一旁的案几上,便行礼:“妾身见过皇上。”
“起来吧。”凌飞面色阴冷,并不望向竹子颜,只是冰着脸直视着目光含泪,委屈至极的敬艳儿。
“妾身见过皇上。”敬艳儿哽咽的在床上朝皇帝行了下简礼。
“怎么回事?”凌飞目光含怒,迫视着身后战战兢兢的御医,“康嫔怎么会无缘无故小产?”
“臣无能,康嫔娘娘身子安好,并无异样,臣,臣查不出娘娘为何小产。”寒气直接从跪着的双膝中逼透入心田,田御医已然胆颤不已。
“皇子没了你这个太医院的头却不知道原因?”凌飞并未上前安抚抽泣中的敬艳儿,只是冷望着御医。
“臣无能,臣该死。”
“皇上,是福妃,是她害得我没了孩子的。”敬艳儿突然下了床,跪至皇帝的面前,泪眼婆娑的道。
“你说什么?”凌飞的目光似有什么一闪而过。
“昨天,妾身……”敬艳儿将事情一一说来,到最后,道:“那粉味儿一定是毒,妾身的身子既没碰着磕着,吃的东西更是谨慎着,孩子又怎会没了呢。”
“你怎么知道那粉味儿是毒呢?”凌飞望着敬艳儿,高深莫测。
康嫔原本挺直的身子在凌飞毫无感情的盯视中一颤,不禁低下了头,喃喃道:“妾身猜的。”
“猜的?”凌飞深邃的眸子仿如冰箭。
此时,一旁跪着的田御医道:“皇上,江湖上的确有一种香似女人脂粉味的毒障,怀有身子的女子闻了之后,不出几个时辰,能致其小产,中毒之人并无任何的症状。”
“皇上,福妃离开时,妾身真的闻到了像栀子花一样的香味,皇宫中又没种这样的花儿,又怎来有这样的花香呢?”一听御医如此之说,敬艳儿更是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哽咽道,“那时在妾身旁的只有福妃,如果不是她撒了粉味儿,那又会是谁呢?”
“栀子花香?”田御医皱起了眉,对着凌飞道:“皇上,药书上曾说过,那毒障是来自西域的一种名叫青叶藤的根所磨粉而成,青叶藤本身无毒,剥皮磨成粉后毒素才外流,更有似栀子花的香味儿飘出,不过,这种毒花不可能进入宫中啊。”那毕竟是江湖人所用的下三流毒药,宫中之人不是从小被卖入王宫中的宫奴就是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官家千金,怎会有这种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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