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鉴于刚刚的尴尬,我此刻不想与他过多交谈,只是这样坐着看着一直没有离去的人影。
“头还疼不疼?”又一句云淡风轻的话,但是我已经感觉到,他不会让我就这样静心休养,势必要逼我作出解释。
心底还是非常肯定的是,蒋泽涵不好打发,但是没听过谁会与一个装聋作哑的人斤斤计较的吧!
我的脖子稍微向左右摇摆,表示不疼,继续看着昏暗处的人影,计算着什么时候才会消失。
低着头的我,看不到蒋泽涵微眯的眼睛,只感觉空气渐渐稀薄了许多,不由得深深呼吸才能排解这僵持的压抑。
我俩如高手内力对拼一般,表面无波,却暗流涌动,他怎么这么有耐心的非要我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忽地床边上的精致水晶灯明亮了起来,我错愕的抬头正好看到他修长的手臂跨过我按向开关,也正好仔细的看清雕刻般的俊朗五官,从没在柔和光照下仔细看他,原来发现他脱去冷漠的外表,是这样的让人赏心悦目!
我就向定了神似的看着面前的俊美如画的脸庞,直到那副开始扬起弧度的嘴角彻底的让自己大脑清醒了过来。
“饿了没?”今天他的大脑肯定是抽筋了,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说出让我瞪目结舌的话来。
“不饿”我紧张的脱口而出,掩饰刚刚的尴尬,又一次鬼迷心窍的迷上如画般的俊颜,真是灯光对我产生的错觉。
这下子,他心里肯定又会耻笑我的花痴表情,偏偏钟爱昏暗的空间,怎么今天也打开这么柔和的好光照?太不正常了点!
蒋泽涵向后挪了下身子,我的目光也追随他转身的离去的背影,正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却意外的看到光滑的桌上放着电饭煲,太阳穴立刻抽跳了一下,疼得我又跌回枕头上。
但是反应比我快的蒋泽涵适时过来,冰凉的手指放在我的太阳穴进行着轻柔的揉捏,看着不再纠结的眉宇,慢慢扶住我的后背,再次倚到靠垫上,手里转接端着一个粥碗呈现在我面前。
“先喝点粥,等输完液,再带你去吃点别的”他此刻的关心,让我再次好奇的微微仰起头,直勾勾的看着让人难解的眼神。
但是还没看出一点异常的时候,他骨节分明的手里已经捏住小勺往我嘴里送去微甜的香粥,堵住我欲言又止的话语。
粥熬确实得非常好,很稠很糯,入口即化,本想就此打住,但是在蒋泽涵强烈的要求下整整喝了两碗!
难得享受这么高的待遇,可是刚要放松自己的一直处在高度紧张的神经之时,蒋泽涵却又拿了一个温热的毛巾过来,我立刻不敢一丝松懈的紧张了起来,伸出手去接他的毛巾说道:“我自己来吧”
他没有把毛巾递到我手里,只是垂眼扫过依然还在静脉点滴的细腻光滑的手,不顾我的惊诧,在我的嘴唇处轻轻擦拭起来,起初还觉得他在擦拭,后来时间越来越长,就有一种描摹笔画的专心致志。
让我也不自然的低下头,内心叫苦,他不会吃错药了吧,做出这些反常的举止,很想伸手打掉一直在我唇边游走的双手。
“以后头痛了就好好休息,工作的事暂且放下,等彻底的好了再去上班”蒋泽涵紧紧握紧毛巾,手指由于那力道也渐渐发白了起来,虽然对我说出的话语有一丝压抑的冰冷,但是再冷的声音也让我感觉到一种模糊地温柔。
终于内心松口气的看到他做好了一切,原来发现蒋泽涵还有这么一个照顾人的优点,没有一丝慌乱的让自己如同瓷娃娃的精心照料。
看着他转身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不做声的掏起精致烟盒,那里由于光照昏暗,只有烟上那一点点微红的火星,以及隐隐浮现的一缕烟雾,刺激着我的眼部神经。
很少看到他吸烟的,即便他不时的恼怒也只会在我身上发泄,如今他优雅的吐着好看的烟卷,却不知他透过烟雾神游着什么?今天的他不止照顾自己,而且也异常的安静!我所期待的风暴,却如同空想一般的没有到来!
视线渐渐模糊了起来,我忘记自己对烟一向敏感的掉眼泪,直到身旁再次出现的蒋泽涵,才想到要擦拭它。
“你怎么对烟还是这么过敏,已经隔了这么长的距离,依然会掉眼泪!”他拿着纸巾,擦去我眼角的泪水,身上飘出的淡淡烟草味,让我的紧张的心也渐渐缓解。
谁知道我怎么对烟过敏的会掉眼泪,而却也喜欢闻烟草的清香啊,这么矛盾让我也就结了好久。
“可能是没休息好吧”我避开他慢慢游移在我耳垂的冰凉手指,小声的说道,声音刻意的疏离之意也让原本停在半空中的手指彻底的放下。
他的手上的凉意依然还能感觉得到,附和着自己无法抑制自己心跳的频率与强度,尴尬的低下头,覆上正在静滴手面,希望自己尽快恢复正常。
“你是否早已醒来了?”不确定的低沉嗓音打破这静谧的一刻,其中夹杂着许些不自然的成分。
蒋泽翰很少用这不确定的语气,向我说话,不过撇开他的异常,自己的心却很轻微地快跳了一拍。
不由得捂住心口,苦笑一下,内心自问终究还是逃不了质问的厄运,原以为我所期待的风暴会是一场虚无的假象,如今这局面,即使逃避反而显得自己卑鄙的偷听他们的交谈了。
可是他做了这么多的反常举止,原来只是一场“怀柔”的欺骗,他是否太大费周章了?干脆我醒来时随便的威胁都来得比这光明正大。
无名的恼怒瞬间充满了内心,不知道是不是了解了他的居心叵测,使自己原本冷漠的心更加的雪上加霜,其实早应该明白,他这样冷血心肠的人怎会放过自己。
“其实,你不必这样费尽心思的对我好,你只要如往常一样的质问,我也会如实的告诉你”我能感觉得到,现在的脸上一定是笑颜如花,就如阳光在乌云背后突然绽放,隐忍的爆发炫耀夺目。
“你认为我刚刚是为了费尽心思的讨好你?”与我刻意的灿烂笑容相比,蒋泽翰的脸上却呈现出阴森的轻蔑嗤笑。
他的眼神也骤冷了几分,嘴唇紧抿,且笔直的站在我的身旁,无形的给人一种压迫力。
但是,在这暴风骤雨般的时刻,我反而能在低处平静地仰视他,因为知道现实生活距梦幻故事倒底相差很远。
“嗯,那好吧,你只是一时善心的对我好,而我不识好歹的怀疑你,可是睡眠时也不是自己能够掌握的了,假如知道你们在外面谈话,我也不会听到你的那些隐私”声音轻得就像窗外的风一样,连我自己都疑心这只是幻听。
隐私是特指他和安美人之间的那些暧昧之事,而我的话语里刻意回避令震惊自己的芯片消息,关于芯片我自己都云里雾里,暂且淡忘它的存在,也好转移蒋泽翰的注意力。
“哼,晕倒了几次,就以为用这样语气可以惹怒我?”他的脸上不止冷若冰霜,握紧的指节也渐渐变得发白,“咯咯”声响在这庞大的空间里,如此的刺激人的耳膜。
其实我何尝不想与他一样暴露自己的怒气,但是考虑到妈妈的安危,转为虚伪的假笑,压抑与克制得我也很费力,每隔一小时就需要调整呼吸频率,他又何曾感觉的到。
“不要这样阴阳怪气的对我说话,我确实早就醒了,也全数听到你们的谈话,你想怎么就怎么办好了”我内心憋闷到极限,也就与他决绝对决绝对抗到底。
其实以后冷静下来想想,我此刻肯定吃了熊心豹胆,在已经发威的狮子头上拔毛,不知死活的找死。
他铁青着脸用足以杀死人的眼神,对我复杂狠狠的一瞥,貌似在说“不知好歹”,之后紧握住隐忍的拳头,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砰”地一声,门被大力的关上。
思绪被定格在他那隐忍不发的古怪表情,“砰”地一声巨响,自己神游的片刻呆愣也被震了回来。
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终于胜利的把恶魔赶了出去,虽然并无一点胜利的喜悦心情,看着所剩无几的液体,一个烦闷自己就按住针头拔了出来。
为何上天这样作弄自己,派个煞星把自己折磨的精神都接近崩溃边缘。
被他一气,一点睡意也没有了,看着陌生的房间,都要怀疑蒋泽涵是不是房地产大亨,每次醒来都是格调相同相似却不一样的房间。
拉开厚厚的黑色雕花窗帘,天空呈现出一片苍茫,高楼林立,车水马龙,想必自己此刻即便出去也会被眼前的地方迷得不知所踪。
现在居然觉得有一点点欣慰,蒋泽涵若不离去,自己也许真不知道和他怎么解决那样冷场的话题。
虽然我有种自欺欺人安慰自己,不过不试着让心情好转,指不定哪天被他活活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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