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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隐隐传来阵阵歌舞声,想必晚宴也将至高潮了。曦儿小心地打开寝殿的门,从门缝了想外看了看,整个茗香宫一片沉寂。那些宫人们早就巴不得出去看热闹了吧,只方若的房里还点着灯。

曦儿蹑手蹑脚地走出去,今夜的雪停了,为了不引人注意,她没有披大氅或者披风。只穿着宫女的短袄和薄薄的绣花鞋只身走了出去。穿过长长的永巷,朝着歌舞升平的地方低头行去。

寒风打在脸上像刀割一般的疼痛,曦儿咬着牙,摸到了燕雀台,远远地看见侯在外面身披兽皮的侍卫和宫人。

她躲在一边等着一个适当的时机,直到有个宫女端着一个大大的礼盒走出来,她才悄悄地摸到脚边的石子,打到那个宫女的腿上。眼见那小宫女就要摔倒在地上了,曦儿忙奔了过去,扶住了她以及她手里的礼盒,小声问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可是皇上送给呼延国君的礼品?”

那小宫女眼角噙着点点泪珠,咬着唇点了点头:“是的。吓死我了,差点把东西打碎了……”

“没事,你先休息一下。我帮你带过去吧?”曦儿小心地从小宫女手上接过那沉沉的礼盒。小宫女感激涕零了一番,曦儿让她先回去休息了。

那小宫女惶恐不安说道:“我,我不敢。把东西安放好,我要去回话。”

曦儿想了想,说:“那你先坐一会,等下就去回话好了。这事我一定帮你办妥了。只是,我是别宫里的人,还有着急的事情要办,把东西放下了就走了,你估摸着差不多的时候径直回去了就好。”

那小宫女见曦儿一脸的真挚,也不怀疑,只笑着点了点头道:“多谢姐姐了。”

“哪里的话,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就应该要互相帮助才是。”曦儿回给她一个暖暖的笑意,捧着礼盒就往呼延国的侍卫们走去。

才走近了呼延国君的御辇,那些裹着兽皮的侍卫便拦着她问道:“这是国君的车辇,你是何人?”

“奴婢……”曦儿刚刚开口,就被身后的太监的呵斥截断了:“怎么出来那么久才刚到?做事一点都不利落!”

听那声音,似乎是福全手下的一个太监,估计是后面又有赠品送来了。

“奴婢刚才不小心崴了脚,所以晚了。”曦儿压低了声线说道,头只低低地看着地面,不敢抬起半分。

那个侍卫听到他们的对话,才放下拦着曦儿的手说道:“是送礼品过来的?把东西放到那辆马车上即可。”

于是一众宫女便随着曦儿一起把淳于溪赠予呼延国君的礼品送到指定的马车上。礼品盒高高的堆了起来,曦儿左右瞧了瞧,估摸着大家把东西都放得差不多了,便悄悄地滞后了几步,待走到阴影处,便停了下来,其他人鱼贯而出,没有人注意到她并没有跟在背后。

趁着侍卫不注意的时候,她悄悄地溜回到那个放礼品的马车上,躲在了礼品的背后。

燕雀台的歌舞声渐渐尽了,从马车外传来一阵豪爽的欢笑声,淳于溪的声音响起:“国君长途跋涉前来,如有礼仪不周之处,望国君海涵。这几日只能委屈国君入住西昌行宫了。”

“皇上哪里的话。”另一把粗犷的声音响起,带着淡淡的沙哑,“只是……本王的提议,还望皇上仔细斟酌斟酌。”

“国君好走。”

一阵的声音响过后,马车缓缓前行。曦儿悄悄用手掀起一角车帘往后看去,淳于溪的御辇跟在马车后方不远处。似乎有意要送呼延国君至宫门口,以示对呼延国君的重视。

曦儿深吸了一口气,忽觉身后一凉,马车戛然而止。她一个踉跄滚落到雪地上。“啊……”一声之后,她吃痛地撑住自己的右手,却发现,一个身披兽皮大衣,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站在她眼前,一双眼狡黠得像出现在夜里的猛兽,遇见了可口的美味一般。

曦儿不禁打了个冷颤,这个人跟其他侍卫的衣着并不相同,他身上的兽皮大衣油亮油亮的,更显得身份的高贵。

难道……

怔忪间,一把长剑向她直刺而来。

鼻端缭绕了一阵浓郁的血腥味,曦儿紧闭的眼睛不敢睁开,却没有想象中的疼痛之感传来。

只觉得脖子间传来一阵冰凉,什么液体浸湿了她的颈项。

她壮着胆子睁开眼,却发现眼前一只修长的手掌握住了正要刺向她的长剑。举剑之人并没有要收起武器的意思,握着长剑的人似乎也没有放手的意思。

“不知道皇上究竟是何意,竟在本王的马车中安插奸细?!”呼延国君眉目一横,冷冷地盯着她身后的人。

皇上?

曦儿惊觉那只手,竟是淳于溪的,不禁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眉头微蹙,薄唇紧抿,脸色肃穆。一双眼,只淡淡地扫过她的脸,另一只手用力把她从剑尖下拉出来,护到自己怀中,才松了握住剑尖的手。

手掌中冉冉流淌的鲜血滴了一地,像点点落在雪地上的红梅。

“朕的贵人贪玩,与朕玩躲藏游戏,竟躲到了国君的马车上,太调皮了。”说话间,他的手指轻轻刮过曦儿的鼻尖。他咬牙切齿的话,只曦儿听了个明白。在呼延国君看来,确实宠溺十足。

“哈哈……”呼延国君大笑着收起了长剑,眼神机不可察地扫过曦儿的脸,大笑道:“没想到皇上的妃子也惊俏皮至此。”

他着眼盯着淳于溪流血的手掌,断定他怀中的女子,必定对他十分重要。

“误会一场,希望国君多多包涵。”淳于溪淡定地说道,流血处传来阵阵剧痛,加上天寒地冻,让他整颗心都冰冷了下去。

呼延国君又扫了一眼他怀中的女子,曦儿长长的刘海遮住的半边的脸颊,只是一双因恐惧而噙着泪的眼眸在夜色中灼灼发光,竟也十分摄人心弦。

他不仅忆起此次前来的目的,口气放得缓和了些:“既是误会,本王也不敢计较。但听闻皇上钟爱那宓晟的义妹,难不成就是眼前这位小美人?”

呼延国君的眼光犀利,似一眼要洞穿所有一般。淳于溪缓缓收紧手臂,淡笑道:“正是。”

呼延国君没想到淳于溪会承认得如此坦然,夜深风冷,他可怜淳于溪手上有伤,于是便不想再多逗留。

至于那女子,他心里轻轻嗤笑,不过区区一女子,不足以阻挡男人的大业。

如果她是一块绊脚石,他自有办法让她消失的无影无踪。

思及此,呼延国君举手做了个揖,然后挥了挥袍袖,径直登上了马车,踏着夜风离开。

看着他的马车消失在宫墙一隅,淳于溪笔挺的身姿才微微一晃,曦儿忙抱着他的腰肢撑住他的体重,咬着牙噙着泪问道:“你怎样?”

淳于溪别过头去叫了一声:“福全!”

“奴才在。”

“扶朕上辇。”他松开曦儿的手,搭在福全的肩上,不再理会她。

福全扶着淳于溪上了车辇,又悄悄望了一眼仍呆立在风中的珍贵人,心里愣是着急。

皇上心里明明紧张的要命,刚才不过听见贵人叫了一声,便能认出她来,这会儿却又板着脸,把所有情绪收回到肚子里。

这可苦了他这个做下人的。如果任由贵人在风中独立一宿,明日她肯定要病倒了。到时候,皇上还不是一样心疼的要命。

可是他不发话,他这个做奴才的,也不敢说什么。硬是假装愚笨,不敢让御辇起驾。可是要是这么一直耗着,皇上手上又流着血,伤了龙体,他更是罪大。

正徘徊纠结间,忽然车帘一动,珍贵人竟咬着牙,自己爬上了御辇。

“你还不起驾?”曦儿满脸紧张地叫了一声。她手里抱着那只被血浸红了的手掌,轻轻举了起来,希望这样血会流的慢一些,再慢一些……

“谁让你上来的?!”淳于溪咬着牙呵斥道。他就是放不下这张脸,这个女人太不知好歹,太让他伤心了。

他宠她,爱她,可是她不单止毫不领情,甚至还想到这么蹩脚的逃走方法。

他的皇宫,难道就真的那么让她急不可待的要逃走?

他是越想越生气,越生气,就越是不想给她好脸色看。

御辇走的很快,车帘被风轻轻吹起,外面的寒风吹了进来,透心刺骨地觉得冷。曦儿小心地把他受伤的手护在怀里,生怕被风吹得更疼。

淳于溪的脸上慢慢蕴出一抹红润,不知究竟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心里头突如其来的暖意。

他仍旧板着脸,却舍不得把手抽开。

曦儿也不看他,只小心地翻出衣袖最里面一层,轻轻给他擦拭伤口,心里虽然着急,嘴里却丝毫不想让他:“等你伤口包扎好了,你想要留我也不留呢!”

“你!”淳于溪原本心里暖暖的,却被她这么一句话呛得不行,忙大吼道:“来人,把这泼妇给我赶下辇去!”

福全颤巍巍地向御辇内探了探头,却被曦儿一个冷眼瞪了回去,“你敢!”

于是福全怏怏地瞧了一眼皇帝,又退走在一旁,打算对御辇内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睹。

“好大的胆子!”淳于溪瞧见福全的神色,火气一下子窜了上来:“这里谁是皇帝!你一个贵人,居然敢不听朕的话!真是恃宠而骄!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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