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他是在讲别人的故事,却讲的那么专注,以致忘记了要招呼夜铭熙。
“瞧我,在皇兄面前像个长舌妇,没完没了。”他笑着打断自己的话。
别人可能不懂夜然,夜铭熙却很懂。从小在皇宫里,他不是与夜子墨感情最好。其实从小夜然最粘他,故而感情最好的也是夜然和他。
坐下后,夜然拿起小火炉上的茶壶,给夜铭熙倒上了一杯热茶。
茶香四溢,温暖了夜铭熙的心。他捧起茶杯,低头闻着茶香,袅袅白雾遮住他的愁与忧。
“皇兄,魔宫你始终不可再来,宫主的身份对外是个谜,若被发现只怕会惹来杀身之祸。”夜然举杯,呷了一口热茶。
是啊,他岂会不知,看来以后想来魔宫都不成了。
夜然最懂他的心,自然也懂得他的担忧。
“还是那句话,替我好好保护她。”夜铭熙放下茶杯,对视夜然。
他很快就会有部署,倒时恐怕连自己都自顾不暇。
走出魔宫,夜铭熙上了马车,夜然站在马车外。
“皇兄,万事小心,我不远送了。”走到马车前与夜铭熙道别。
无绝站在阁楼上,望着夜铭熙的马车,她的眼睛尚未离开。
要走了吗?这次分开后,是不是永远都见不到了,他日若是再见,那会是什么时候?她的心里期待着下次重逢的机会,希望能再次见到夜铭熙。
没等多久,夜铭熙乘坐的马车缓缓启动,“哒哒哒”的马蹄声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
依靠着廊柱的无绝无力地滑落,跌坐在地上。
她心里有千万次想回去的信念,然她找不到回去的契机。
若是能守在孩子身边,留在夜铭熙身边,报仇未尝不是件容易的事,可惜有陈中天的阻拦,一切行事会变得困难。
送完夜铭熙后,夜然转身要回到自己院落,他低头看到地上的锦帕。
捡起锦帕,他仔细端详,锦帕上绣着九天飞龙,用金线绣成。如此上乘的地质,用金线那么奢侈,只怕是皇室御用。
打开锦帕,夜然看到锦帕上斑斑点点的血迹。
如果锦帕是夜铭熙掉的,那么血迹也是属于夜铭熙的,这不是伤口的血迹,倒像是吐出来的。
莫不是皇兄?夜然不敢想,他将锦帕塞进了衣袖中。
“你给我去牵匹快马来,快。”夜然催促着守门的下属。
皇兄有秘密隐瞒着他,虽然那次进宫时他就知道夜铭熙的不妥之处,料不到隐藏的如此深。如今捡到锦帕,事情绝对没那么简单。
马车行驶到半路,夜然拦住了他的马车。
“皇兄,请留步。”夜然纵身跃下马,牵着马走上前。
夜铭熙屏退了赶车的太监,还有马车后的侍卫。
夜然把马交给侍卫,径自掀开马车幕帘走上了马车。进去后,他发现夜铭熙满脸都是了冷汗,手掌紧紧抓着马车的车壁,木头做的车壁被他抓出了抓痕。可见痛是多么的难忍,导致他强忍难耐。
察觉到夜铭熙的不妥,夜然大步上前。“皇兄,你哪里不舒服?”
看到夜然,夜铭熙伸出手掌抓上他的双肩。
“小然,不要管我。你已经离开皇宫,皇室的事你不要再插足。”夜铭熙咬牙切齿,痛似乎要将他整个人都分裂。
一脸苍白的夜铭熙令夜然于心不忍,“皇兄,你有旧疾?不对,从小你的身体很健康。”
夜铭熙沉默无声,夜然再也忍不住,掏出锦帕。
“这是皇兄临走前掉的,被我捡到。”他递上锦帕。
难怪他会追上来,只想问自己一个答案。
良久后,夜铭熙收起了锦帕。“小然,皇兄不想把你牵扯进来。你只要记住皇兄一句话,不要杀夜子墨。”
为何到现在他还在担心别人,他明明担心所有人,却假装对谁都不关心。
“皇兄,我要进宫,留在皇兄身边,同你一起为父皇守护凤都皇朝。”他对视着夜铭熙的双眼,表明决心。
母妃对不起,儿臣恐怕要违背你的遗言了。
要皇兄孤身一个收拾这场残局,未免过于残忍。
“小然,你不要意气用事。回到皇宫等于是把你的身份暴露,试问你叫我如何面对已逝的父皇。你要有什么三长两短,皇兄只会心存内疚。”他不想再拖累唯一的亲人。
夜然是他唯一能够倾诉,唯一能够信任的人。
若失去眼前人,只怕他到死都难以瞑目,那些真相,只会随着他的死亡而被掩埋。得不到原谅,如此来说他所做的犹如黄土随风而散。
“皇兄,不用公布我的身份,只要能站在皇兄身边足矣。”他跪在了夜铭熙面前,想得到他的同意。
就算天地崩裂,就算江河枯竭,他也不能离开皇室,更不能在夜铭熙孤独无助时袖手旁观。
哪怕活在黑暗中,夜然也愿意为夜铭熙赴汤蹈火。
没等到夜铭熙的回答,听见的却是他爽朗的大笑声。他笑的前俯后仰,脸上再也看不到痛苦的神色,哪怕一丝丝都无法捕捉。
“你不怕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暴君?不怕我利用去对付任何我想要对付的人?不怕进宫之后再也出不来吗?”他收敛笑容,表情严肃。
似乎预料到夜铭熙会有如此一说,夜然双手抱拳。
“臣弟愿为皇兄肝脑涂地,死而后已。”他的声音丝毫不含糊,连犹豫都荡然无存。
母妃,对不起,儿臣想勇敢一次,不再逃避皇室宿命。逃亡的这些年来,儿臣受够了黑暗的生活,现在儿臣该是时候认祖归宗了。
送别夜铭熙之后,夜然回到了魔宫,刚进去魔殿,无绝赤足踩在冰冷的地上,手中拎着酒壶,眼神迷蒙,双颊绯红,像阳春三月盛放的桃花。
“宫主,你心情不佳?”夜然上前扶住脚步蹒跚的无绝。
见到来者是夜然,她整个人靠在他怀里,两人之间没有空隙,紧紧贴合。
夜然想推开无绝又怕伤到她,索性也就由着她胡闹。
“你去送夜铭熙了?我真是错看你了,他那种无情无义的人,值得你全心全意为他吗?”无绝打了个酒嗝,脸皱成了一团。
他微微推开无绝,“够了,你不能这么说皇兄。他为了你……”
夜然欲言又止,紧盯着无绝的双眼是那么认真,神情也不再是以往的吊儿郎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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