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周有良的提问,李调元茫然的摇了摇头。
“白猿又不是神仙,可以不吃不喝,只要是人,还存在于世间,吃喝拉撒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周有良晃了晃手中酒杯,说道:“我朝照身贴制度完善,远行需路引,出入查腰牌,特别是白猿犯案后,各个要道稽查力度空前。”
“纵然如此,白猿依然可以自如行走诸县,从容犯案,只能说明,他其实就在隐藏在我们中间。”
听周有良如此分析,李调元若有所思。
清朝的照身贴制度,也就是腰牌,相当于每个人的身份证明,正面会详细的刻录姓氏、职事、住所、生辰、籍贯、身长、形貌,背面刻录发牌机构和日期,三年一换。
在交通不便的这个时代,照身贴就是百姓进出关卡的唯一凭证,一旦犯事,凭此便可按图索骥,追溯其家族根源。
而特殊的行业更是有船户腰牌,仓户腰牌,领盐腰牌等等诸如此类。
官府更是规定,各省直地方,府卫州县所属村镇庄屯,每十家立一甲长,百家立一甲总,稽查盗寇奸细。
面生可疑无腰牌者,在这等严密的监察制度下,根本无所遁形。
白猿犯案之后,尽管诸县加强对出入的审查,捕快更是巡视乡里,但却没有丝毫线索。
周有良得意地说道:“换个方向,若白猿就隐藏在我们中间,平日里出入城池,有着合法身份,自然能够从一次次搜寻中脱身。”
“但是,他刺杀那些官府中人时,有多次是在青天白日所为,即是说,他是通过关卡正大光明入城的。”
李调元眼睛一亮,面带惊叹地看着周有良:“莫非是...”
“他持有的腰牌是假的。”
周有良肯定地说道:“广州府历来出入关卡,都要登记,我让人查看白猿所有犯案那天进出关卡的记录,经过细细的筛查,果然找出几个不在册的身份。”
周有良还猜测,白猿每次出手,都是单打独斗,背后必定不会有组织。
那么想要获得仿造的腰牌,就必然要通过一些灰暗的渠道。
“仿造照身贴,官府的人纵有那个胆子,白猿也不会找他们,所以他剩下的选择也就不多了。”
周有良伸出筷子给自己夹了口菜,细细咀嚼:“至于那些下九流中敢伪造照身贴的,等官府真正发力时,又有几人能逃过搜索。”
指了指远处的酒肆,周有良说道:“里面的人都换成我的人了,整个街道都布满眼线,只要白猿出现,就等于进了埋伏了。”
“大人实在高明。”李调元心悦诚服。
明月楼上,两人边斟边饮,枪声和惨叫声在深夜中传出老远。
似乎感受到李调元的紧张,周有良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屑,放下酒杯说道:“这次跟我从广州府过来的枪手,虽然是绿营精兵,但是对于白猿这样的武道高手,除非打他个措手不及,不然效果甚微。”
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拳快,并不是说说而已。
在这个枪械还很原始的时代,习武有成的拳师,足以在你扣动扳机的瞬间,击落你手中的枪械,甚至将枪手击杀。
对付这些大拳师,唯一的办法就是拿人命去填。
数十发,上百发枪械齐射下,没有血肉之躯可以抵挡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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