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其中有一男孩,约黄口之年,肤色略黑一些。
若非五官之相与旁人无异,星目薄唇,年少英气,李师淮还以为是哪来的昆仑奴呢。
“就这六个吧。”
李师淮从中等里挑出六个,三男三女,都是干卖货生意的好手。
“而上等的话……”
李师淮思索片刻,手指指向一八九岁少女:“她,然后是……”
当啷!
一声轻响在李师淮脑中响起,面色微变,却转瞬间恢复过来,指向了那肤黑少年。
“就他吧。”
就在方才,李师淮袖口中玉圭宝动荡,相互碰撞,发出醒神之音,仿若心血来潮一般叫他指向了此人。
这少年竟能引起玉圭宝震动?
李师淮虽得宝数年,但摸索出来的能力也不知有没有其万分之一,便是这醒神之音,化心血来潮之能,他之前便不知。
至于为何,他目前有个大概的思量。
玉圭宝乃是起卦占演、测算天机之宝,能引其动荡,那必然是会对天机造成影响的人、事、物。
而目前,李师淮借此宝算的是何等天机?
救李家灵脉之法。
换而言之……
“此人有神异之处未显不成?”李师淮抬眼看他,心中思索,“待回去,我却是要算演一番,才是放心。
若真是个助力,那我此行来青霞坊市倒是走了步好棋。”
“好。”
周掌柜拍拍手,将一卷皮制的书册拿起,毛笔挥就,写下了凭证契据。
他看向李师淮,道:“李六爷,请下笔,签了这契据,他等的血契便移交给你了。”
李师淮点点头,从对方手中接过笔,斟酌一番凭证契据,确认没什么行文陷阱,便签下了自己的名姓。
所谓血契,乃是青霞墟上惯用的法术。
以血为根,定下契约,若违契约则血烧如岩浆,将人给从内到外烧个通透,骨肉酥烂,死的不能再死。
这本是散修之间相邀陌生道友前往险地探索,亦或者世家之间定协议、互做生意的一个保障。
可道无恒道,何况一法术?
后来不知周家和钱家究竟是谁家子弟先琢磨出来的,把这血契之法用在了人市买卖上。
以血契为缚,将人货束缚,从而保证了各家购买之后,不会再出现什么恶仆噬主的事情发生,尤其是上等灵才。
人买上等灵才大多就是为了去压榨,为自家赚取家私的,必然要叫对方修行。
可若是平日打骂狠了,压榨狠了,对方怎能不有别的想法?
一日日积攒下来,做个隐忍之人,一朝爆发将主子给杀干净,继承其家私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
血契被用来之后,此事基本是绝了。
而各家以及散修间也是惯用血契的主,懂得反制,所以也不怕二家在转交之时埋什么雷,将自家的情报透露出去,两家的人市买卖自然也就安稳。
签了契据,人归李家,更准确些是归李师淮个人,他便带这些穿了麻衣的下仆走出周家人市。
刚踏出之时,便见五哥李师道迎面而来,面色严肃。
“六弟,我与立梧兄有要事要做,便不在此多陪你了。你将豹囊给我,我先带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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