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盯着商场入口看着,一动不动。
直到南易和伊依依看完电影,从商场出来,蜘蛛一跃而下,跟了上去。
它爬上了专车的车轮,爬到车底,一路跟随,到达南易家的楼下,跟到房门前。
它记下门牌号,往回爬,爬到小区门口,乘上公交车,再转乘一辆,公交车停在一个老小区门外。
它跳下公交车,迈开八条腿,走入小区里。
小区里楼有七层,但只有六楼,没有七楼。
这无关灵异事件,只是小区的第一层是自行车库,所以把第二层标成了一楼,第七层标成了六楼,七楼成了不存在的数字。
蜘蛛穿过阴暗潮湿的楼道,从车库门下穿过,到了里面。
说是自行车库,其实根本没人家用来放自行车电动车,都是简单装修一下,出租给别人。
车库只有一扇狭小的窗户,就是大白天,也需要开着灯。
简陋的吸顶灯投下灯光,照亮屋子里排列整齐的家具。
一张双人床贴墙放着,一个中等样貌,身形消瘦的青年躺在上面,双目紧闭。
蜘蛛爬上床,爬到青年男人的右手边。
青年的左手食指少了一节,缺口整齐,可以见到肌肉血管和骨骼的断面,像用专门的机器照着指节处精准切割,再压上一块玻璃,不让伤口愈合,将创面展示。
蜘蛛爬到青年的食指前,八条腿抱住断指处。
蜘蛛的身形模糊了,左侧前中后脚的边界不再清晰,右侧前中后脚的界线不再明显,触肢与头部融在一起,腹部与背甲合做了一块。蜘蛛如同放在炎炎烈阳下的冰淇淋,融化成一团,褐色的一团,裹在青年的断指上。
褐色慢慢变淡,肉团重新塑形。
不多时,一节指尖连在了青年的断指处,补上了他的残缺。
青年猛地睁开眼,坐起身。
他抬起左手,用右手捏了捏复原的食指指尖。
虽说已经使用这么多次,但每次肢体回来时,他都感到别扭。
指尖好似是个外来物,他要花上一些事情去适应,去习惯。
他摊开左手手指,动一动,捏一捏,搓一搓。
这样三分钟,手指的感觉回来了,他往床外移一移身子,腿垂在地上。
前方是一张小方桌,桌上放一个黑色外皮的笔记本,搁一只黑色水笔。
青年拿起水笔,翻开笔记本,记下蜘蛛打探到的地址和门牌号。
想到那两人的模样,他心中燃起熊熊烈火。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他咬牙切齿,将水笔尾部放进嘴里,咬得咔咔作响。
笔的塑料外壳叫他咬得散开,塑料断面刺痛他的嘴唇,他转开笔尖,将残破的外壳摔在地上,拿笔芯在笔记本上画起来。
脑袋一个圆圈,身子一个扁圈,四肢四个长长的圈。
脑袋上,一根根线条组成一个低马尾。
他在画一个女生,画他两三个小时前,通过蜘蛛的视角看的少女。
他画得很慢,很认真,画完,他三两下再画一个男性小人,在小人身上画一个大大的叉。
“凭什么,你凭什么!”
他合上笔记本,把笔芯丢在地上,爬上床。
他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老旧泛黄的笔记本。
翻开笔记本,每一页上都有一幅画,一幅素描,昆虫素描。
甲虫、蝇、蝴蝶、蛾、蚂蚁、蜂、蝽……各种类别,衣虫、蜉蝣、豆娘、螳螂、蠼螋、蟋蟀、蝉、花蝽、隐翅虫、金龟、蟑螂、虻、天蛾、胡蜂……各种种类。
每一张画都很详细,详细到昆虫的每一个触角,每一个花纹,都描绘得很仔细。
普通人只是看着,就不寒而栗。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