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狗东西,枉我还相信他们会念着骨肉亲情,没想到竟然敢下此毒手,回去之后,我一定要去讨个说法!”
站在这一片狼藉的官道上,中年美妇愤愤开口,胸脯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而她说这样的话也是有底气的,虽然修行者并没有举手投足移山填海的威能,但是这等远超凡俗的顶尖战力依旧是上到皇族下到世家都会重视的。
如果她回去之后不依不饶,想必族中也必然会给她一个交待。
“姑姑此言差矣。”
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质疑她的,竟是这场刺杀的对象,范芸。
她平静道:“这些人分明都是溪蛮人,又恰好在我们即将到马家山矿场之前来刺杀,我怀疑他们可能跟马家山矿场有所勾结。”
这话一出,中年美妇直接愣了,下意识就想反驳。
不过常年在大家族中浸淫,至少让她懂得了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道理,并没有贸然开口。
可惜范芸又没给她使什么眼色,她脑子一转,看向另一个聪明人,“喂,你说,是这么回事吗?”
霍南辰已经被狄老大扶了起来,闻言缓缓点头,“这些人明显是异族打扮,在这个节点前来刺杀,很显然是冲着大家后续的行程去的。马家山矿场临近溪蛮,矿物本身就是好东西,他们有充分的理由也有便利的机会跟溪蛮勾结。至于您所言的可能,庄子那边的事情刚刚处理完毕,就算有些人真有什么念头也应该还来不及实施。所以,我还是赞同大小姐的判断,这就是一起溪蛮人蓄意针对范家的刺杀,其中有没有马家山矿场的参与,就需要查证一下了。”
听了他的话,中年美妇缓缓点头,她没注意到,随着霍南辰的话,幸存的汉子们眼里的怒火渐渐消散了许多,神色也逐渐被哀痛取代,开始默默为死去和受伤的弟兄们收拾。
肃穆凝重的气氛弥漫在林间,燕头儿走上前,来到狄老大身前,抱拳鞠躬,“兄弟,是我看走眼了,多谢你,救了大小姐!”
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的狄老大连忙回礼,“应尽之责,燕头儿无需客气。”
燕头儿点了点头,干脆地转身继续忙活。
范芸也走下马车,亲自安抚那些伤员,并且允诺了足额发放抚恤,还将替逝者照顾亲眷,队伍的气氛也渐渐好转。
接着范芸更是把马车让给了伤者,赢得护卫们一片哽咽和效忠之后,举起马鞭指着前方,沉声一喝,“走,去马家山矿场,为死去的弟兄们讨回公道!”
护卫们嗷嗷乱叫,策马相随。
霍南辰跟在最后,跟狄老大对了一个眼神,暗道了一声好手段之后,一夹马腹,跟了上去。
......
马家山矿场,早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剩下十来辆滑车还在孤零零地立着。
劳工们重复着日复一日的劳动,精疲力竭又心如死灰,矿场之上,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和不时响起的喝骂鞭子声,交织出一种压抑的平静。
所有的紧张,都被转移到了那栋二层小楼中。
刘副监坐在一楼自己的房间里,目光朝上,似要穿过那些板子,瞧见楼上那些个范家先生们是如何翻看矿场的账本,又是如何商议矿上的大事的。
人总是这样,明明知道没有半点用处,却偏偏止不住焦虑,那都是患得患失的心理作祟。
对于刘副监而言,隐忍多年,一朝得志,只要过了这一关,他便能由副转正,从此成为马家山矿场说一不二的老大。
二楼的房间是他的,那些隐秘的生意是他的,以矿监位置为基础的权力和财富也都将是他的。
他如何能坐得住!
不得不说,他这多年锻炼出来的忍耐功夫也的确了得。
即使内心无比焦急煎熬,数度想上楼去打探消息,都被他生生忍住。
眼下一切都尽在掌握,矿上人都已经尽数收服,对好了说辞。
唯一的疏漏就只有那陈南跟狄庆逃脱了掌控。
好在那二人掀不起什么风浪,除非他们敢去找到范家人告发他。
但怎么可能,那不是耗子给猫拜年——自寻死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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