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师兄顾不得其他,伸出一把白骨袖剑。
刷!
森白长剑划过魔阵,露出一丝缝隙。
但还未等他反应过来,缝隙后便飞进一道宝光。
徐师兄惨叫一声,遁法却如鬼魅,化作几道虚影四散。
不知谁慌乱中,点起一把大火。
熊熊烈火迅速蔓延,滔天黑烟弥漫。
火焰蔓延至偏房,将铁笼烧得发烫红滚。
铁笼上的禁制符篆,也被火焰吞噬点燃。
绛染秋勐地打破铁笼,带着绛栗逃出火场。
她举目看了下十分混乱,到处都是惨叫声、斗法声的县衙。
“忘忧镇?”
她隐约听闻过忘忧镇的存在。
乃一处几乎不受任何势力管束的销金窟,便是青云宗,也只是简单维持秩序,避免修者斗法。
那里包罗万象,修仙者、妖修、异域怪人共存。
丹栗山覆灭、太屋山遍布险境,这滚滚红尘中也是包藏祸心。
思来想去,忘忧镇,似乎是她们娘两唯一的去处。
而且听那些魔修所言,八臂长陀魔尊就是死在忘忧镇的。
这也隐隐给了绛染秋一些安全感。
“也不知是哪位高人出手,间接救了我们娘两。这等恩情,这位高人可以不知道,但我不能不铭记于心!”
绛染秋看了绛栗一眼,擦干她脸上的泪痕,转瞬消失于县衙。
……
清晨。
元胎观。
干瘦道士推开观门,将积落于门前的落叶和灰尘扫干净。
心里,却有些奇怪。
“昨儿是梦游了?怎么今早一睁眼,睡在大殿里?”
他隐约还记得,昨日深夜,有位老丈登观,还对五老神像出口不逊!
但之后的事,他却有些记不得了。
等他醒来,就躺在大殿里,吹了一晚上的风。
“那老丈何时离去的?”
干瘦道士仔细回忆却无果,不由摇了摇头。
迎面,遇到了费淇洲。
“费师兄,早啊。”干瘦道士打着招呼。
费淇洲不知怎的,也有些失神。
此刻愣了下,回道:“早,早……”
昨夜不知怎么回事,炼化四象饮的途中,他居然睡着了。
这让费淇洲有些怀疑,自己是否是有些水土不适或者没有调整好被下放的心态。
所以准备出门,去坊市买些定神安魂的熏香。
今日。
澹澹的金穗阳光洒落在纵横交错的街道上,驱散了初春的凉意。
薄薄雾气升腾。
费淇洲走下近百米的石梯,有几个来抢头香的镇民,正互相议论着爬梯。
“昨儿晚上天有些凉,我起身关窗,看见满空月晕,还以为今日要刮风下雨!没成想,居然是大晴天!”
“月晕?你莫不是看错了吧?俺们这里有仙门护佑,风调雨顺,若有气候骤转,定会通知的!”
“怎么会看错!嘶,对了,我记得月晕升起的方向,好像就是元胎观!”
“真的?莫不是仙人显灵?那我今日可得给点香火钱……”
费淇洲下意识的抬头望天。
碧野长天,万里薄云。
哪里有昨晚升起月晕的模样?
费淇洲失笑摇头,暗忖只是些不识仙法的凡人,臆想着牵强附会的仙迹。
快步走到坊间,穿过几条巷子,遵循记忆中的场景,他准备去一家专卖各种修仙杂物,叫做‘倚悲风’的店铺。
这家店铺,就是费淇洲已故小师弟的家族所开。
这位小师弟,其实只是五行峰中,一名负责抄写道经整理经卷的书童,但跟费淇洲相交莫逆,以师兄弟互称。
只可惜,小师弟后来命丧散修刘金阳手中。
他费淇洲为了追凶,主动领取了宗门任务,前往太屋山。
没成想,便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
“嗯?店铺呢?”
费淇洲赶到熟悉的地方,却见此地是一家专售丧葬冥器的杠房。
费淇洲拉过一个路人,行礼后问道:“朋友,这里之前卖修仙杂物的倚悲风店呢?”
路人本有些不耐烦,但见费淇洲青云宗弟子打扮,顿时神色一肃。
“哦,那家店早就关了啊!听说是家中一位修仙的长子死了,嘿,没了修仙者当依靠,这偌大的忘忧镇,寻常人家怎么立足?!”
“估计是回乡了吧!”
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啊……
费淇洲举目四望,人声鼎沸,却有种久居天牢,刑满释放的错觉。
他随便寻了个铺子,钻了进去。
片刻后,他有些神情恍忽的走了出来,腰包瘪了大半,就连挺直的嵴梁都有些弯曲。
“怎么物价涨得这么厉害?安神香十多年前,三块灵石一撮,现在居然翻倍了!”
“说是上游的原料价格、店铺门店费、关税市税都在涨。”
“问题是都在涨,我的每月俸禄怎么没涨?!还跟十年前保持一致!”
费淇洲困足于青云宗后山多年。
这段时间,他修行上的吃穿用度,基本都是啃老,全靠河广公提供。
此刻已是自由身,自然没有脸继续问师尊要灵石了。
他本以为迎接他的,是潜龙出渊,是未来可期。
可没成想。
先是下放至元胎观,继而提前赐下灵脉,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现在还得想办法赚取灵石,盘活香客稀少的元胎观。
一件件琐事纷至沓来,颇有种局促的感觉。
正想着。
忘忧镇的上空,有道传信箭失,风驰电掣从远方掠来。
山门中激射出一道金光,接引箭失破入洞天福地。
片刻后,几位青云宗弟子快步从街上经过,满脸喜色,眉宇飞扬。
费淇洲见状,有些好奇。
“唉?道友?发生何事,如此欣喜?”
几位弟子都是练气中期修为,此刻认出了费淇洲,不敢隐瞒。
“回禀费师兄,是扬宁县那头长陀魔尊陨落了!范师叔的兵解圭宝终于迎回宗门了!”
“嗯?是哪位师叔斩杀的此魔?“
费淇洲自然也知晓此事,此刻欣喜之余,有些诧异。
毕竟八臂长陀魔尊这厮,凶名在外,斗法狠辣。
且不知躲过多少次正道修者的联手围剿,都被其逃出生天。
我青云宗果然人才济济,俊才无数啊!
费淇洲暗暗惊叹。
几位弟子闻言,语气一噎,道:“额……这个,传信中倒是并未言明。”
并未言明?
费淇洲闻言,有些奇怪。
斩杀八臂长陀魔尊,此乃何等荣耀?
功善阁中的悬赏道功,便是寻常金丹初境的真人,都有些眼红。
这些功名利禄,都不要了?
对于青云宗弟子而言,可没有担心受到蛇陀宗报复,从而隐姓埋名不敢泄露这回事。
每次斩首魔宗的重要人物,青云宗这等上宗都恨不得大肆宣传,打击魔道凶焰可是毫不手软!
“此魔尸首呢?可曾找到?”
“额……这个,传信中也未言明。”
看着几位师弟离开,费淇洲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扬宁县之事,虽然结局还算圆满。
可怎么越看越有猫腻?
除魔者是谁不知道,魔头尸首在哪,也不知道。
似乎其中,还藏着什么鲜为人知的变故。
“问问师尊罢。”
费淇洲摇了摇头,快步朝宗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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