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廖爷,谢谢廖爷。”
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消失,沈重心里这才狠狠松了口一口气。
还没等他缓过神,就听见廖二的声音飘飘悠悠落进了自己的耳朵里。
“明天我要看见一百二十两银子,还有你那妹妹。”
廖二带着人走了,只留下瘫软在院子里的沈重冒着虚汗。
前后不到一刻钟,可他现在的衣裳已经由里到外都被汗水给浸湿透了。
“他娘的,真是倒霉。”沈重小声低骂一句,踉跄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闻到自己身下传来的骚臭味,沈重咬了咬牙,也再没有心思去找李莲了,只一瘸一拐的去了后院收拾自己的狼狈模样。
等桂花婶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家的院门大开着,那门栓更是断成了两截落在地上。
桂花婶迈进院子的脚步一顿,赶忙将手里的菜篮子放在了一旁,手里攥着根木棍小心翼翼地进了屋子。
莫不是,莫不是家里进了贼?
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直到看见了李莲房门口被斧头劈砍的痕迹,桂花婶一颗心直直提到了嗓子眼。
等她推门进去时,就看见了躺在屋里人事不省的李莲。
李莲脸色煞白,右手里紧紧攥着块碎瓦,左手的手腕上却是鲜血淋漓,那绽开的皮肉还在往外缓缓淌着血,吓得桂花婶手里的木棍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李莲,李莲!”
快步上去将人抱在了怀里,桂花婶给她掐着人中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应,顿时慌了神。
只能扯了根布条把她的手腕缠住,然后背着人匆匆出了门。
她不喜欢李莲,可她到底做了自己几年儿媳,而且这两年里又是自己的儿子对不住她。
心里怀着愧疚和恐慌,桂花婶硬着撑着一口气将人给背到了济和堂去。
“敬之,敬之!”
桂花婶跑了一路,脸上也是挂满了汗珠,王敬之本来在打扫卫生,看见她这幅模样赶忙过去接住了人。
感觉到怀里轻飘飘的重量,王敬之有些诧异,却还是将人给放在了小床上。
“婶子,你这是怎么了?”
桂花婶喘匀了气,这才指着李莲道:“她,她手上割了口子,流了,流了好多血!”
现在看过去,李莲手腕上的褐色布条已经黑沉一片,不消说也知道是被血给浸透了。
桂花婶活了这么些年,却是第一次碰上自己家里的人寻死。
一想到李莲或许是被自家儿子给逼成了这样,桂花婶就觉得心里揪着的难受。
“婶子你先歇会儿,等我瞧瞧。”王敬之认识李莲,虽然算不得多熟,可在村子里的时候怎么也是碰见过的。
虽然逃荒路上她变得有些尖酸刻薄,可如今面如白纸就像是死了一样躺在自己面前,王敬之还是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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