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娘叹了口气接着道:“进了府,咱娘俩就走不了了,只有做下人才能隐瞒身份,或者还有一线生机,阿垄你要记住,你爹知道你是他的亲生儿子后,虽然每日不得亲近,但心里一直是把你当亲儿子看待的。”
阿垄拿起灯剔,将拉蜡烛挑得更明亮些,烛光中,蓝娘早已泪流满面。
“前些日子,你不是大病一场吗?”,蓝娘问道,阿垄点点头。
“当时,你半只脚都踏入了鬼门关”,蓝娘说道:“那天夜里,你爹却来了,还带来了药,这才救下你的性命。”
“这样啊”,阿垄放下心来,看来,那天的送药人原来是汉王朱高煦,这就难怪了。
“王爷,你刚才为何说还有三天就大限将至?”蓝娘担心地看着汉王。
“阿垄有大智慧,你让他说”,朱高煦嘿嘿一乐,拿起铁夹,向脚下的铜盆里添了一块银骨炭。
“他个傻小子懂什么?大字都不识一箩筐的”,蓝娘看了看阿垄道。
“他傻?他不识字?还能把高百户耍得团团转?”朱高煦笑道。
“怎么,阿垄识字?我怎么不知道?”蓝娘一脸怀疑。
“以前不识字,现在未必不识字”,阿垄嘿嘿笑道。
“你从哪里偷学的读书识字?这些年,你可一直都在娘眼皮底下啊!”,蓝娘问道。
阿垄略一犹豫道:“娘,实话告诉你吧,前些日子我不是昏迷了好几日嘛,那昏昏沉沉的日子里,我仿佛随风飘到了一处仙山,那仙山上山石奇古,小溪潺潺,还有一间茅草书屋,一个白胡子仙长和一个灰胡子仙长不但教给孩儿读书识字,还传授孩儿不少其他东西,就连未来的事情,他们也能算得七七八八……”
阿垄一番话下来,蓝娘满眼放光,一把将阿垄抱入怀中:“天可怜见,天可怜见,我这苦命的孩儿是开了宿慧啊,竟有这等奇遇,不过,三天时间你又能学多少?”
阿垄胡诌道:“娘,仙界一日,凡间一年。”
“如此说来,你学了三年?”古人对神神鬼鬼的事情还是很信的,蓝娘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向上苍谢恩。
朱高煦也将信将疑,问道:“难道世间真有成仙得道之人?”
“娘,大冬天我能变出彩虹,你信不信?”阿垄笑道,说着推开窗户,掰断一根儿臂粗的冰锥。
“彩虹?那不是夏天雷雨后才有的神桥吗?”朱高煦喃喃地说。
“有刀没有,锋利些的”,阿垄问道。
“桌上有裁纸刀,锋利着呢”,朱高煦也搞不清阿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指了指书桌。
阿垄拿过裁纸刀,用裁纸刀顺着冰锥边缘削下去,这裁纸刀果然锋利,稍一用力就削下一片冰屑。
七八刀过后,一个切面光溜溜的三棱冰镜出现在阿垄手中。阿垄举着三棱冰镜来到窗前,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窗前书桌白花花的宣纸上,居然神奇地出现了红、橙、黄、绿、蓝、靛、紫七色彩虹。
蓝娘长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彩虹,伸出手去摸摸彩虹,那彩虹居然又映衬到她的手背上。
“阿垄,这是仙术吗?”蓝娘问道。
“不,白胡子仙长称其为‘物理’”,阿垄说道。
“物理,万物之理,有道理啊”,朱高煦也对冬日彩虹的奇景心悦诚服,也对阿垄开了宿慧的事情不再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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