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轩是精明人,一听姓何,便想到那位和吴姥姥假充夫妻的何老爹。
以年龄推算,大悲师太寿已近百,当年黄府的管家自然可能去世,他的儿子,也应该有何老爹这份年纪了。
但皇甫轩并不说破,只笑了笑,道:“如今那位钱庄主人,办事很可靠吗?”
大悲道:“此人老成持重,一向可靠,皇甫大侠问这个干什么?”
皇甫轩道:“晚辈想,既然夫人忙于修行施药,无法亲身主持替公孙姑娘复仇的事,有许多事务,势必要委托那位何掌柜代劳?”
大悲道:“不错。”
皇甫轩说道:“那么,夫人可曾托他打听过,当年林元晖和公孙玉儿情变的经过?”
大悲摇摇头,说道:“这何须再打听,玉儿惨死之前,已经把事情说得很详细了。”
皇甫轩道:“夫人,那可能只是一面之词……”
大悲道:“不会的,一个女人为情献出自己的生命,她还会说假话?”
皇甫轩道:“有些事,或许她也不了解实情,自己也被蒙在鼓里。”
大悲连连摇头道:“那更不会,她不仅了解实情,甚至临死时还不能忘情于林元晖,还求我原谅他。可是,如此薄幸凶狠的男人,上天也不能饶恕,要公孙茵替母报仇,这是我的主意。”
皇甫轩黯然叹了一口气,道:“夫人,请恕晚辈说句冒昧的话这可能是件天大的冤案。”
大悲讶然道:“冤案?你是说我冤枉了林元晖?还是说公孙玉儿冤枉了她所爱的人?”
皇甫轩徐徐说道:“都不是,晚辈的意思是说,夫人和公孙玉儿对林元晖的为人可能有所误解。事实上,林元晖既非薄幸,也非无情,他也可能和公孙玉儿一样,是十可怜的受害人。”
大悲道:“你凭什么这样说?”
皇甫轩道:“据晚辈这些日子多方查证所得,当年火焚桑园,并非出自林元晖授意,而是另有人冒他的名字行凶,别有图谋。”
大悲道:“什么图谋?”
皇甫轩道:“意在夺取那条女用香罗带。”
大悲道:“那冒名的人是谁?为了一条香罗带,竟值得杀人放火?”
皇甫轩道:“据说,那香罗带不仅是一件饰物,内藏着极大秘密,而且,依晚辈推断,那冒名行凶的,很可能就是红石堡主秦天祥。”
大悲听了,忽然笑起来,道:“皇甫大侠,你上当了。”
皇甫轩一怔,道:“上当?”
身后,突然传来开门声,罗化庭走了进来。
大悲对着刚走进来的罗化庭道:“你听见了么?”
罗老夫子俯首道:“听见了。”
大悲道:“很好,现在你把真实的情形告诉皇甫大侠吧!”
罗老夹子看看皇甫轩,满脸肃容道:“皇甫大侠,刚才老菩萨的话是对的,这一切,全是秦天祥和林元晖翁婿俩申通好故布的疑阵,当年火焚桑园,就是林元晖的主使。”
皇甫轩点头笑了笑,却不接他的话,只淡淡地问道:“老夫子不是要旧雨楼故乡,不再参与江湖中事了么?”
罗老夫子轻叹道:“我本想回去的。但这桩秘密,当初只有四个人知道,铁扇子宋刚死后,剩下秦天祥、林元晖和我三人,我若不挺身说明,恐怕皇甫大侠永远不会相信。”
皇甫轩仍然不接正题,随口说道:“老夫子和田老爷子他们,在什么地方分的手?”
罗老夫子道:“在西峡口附近分手的,他们准备循水路回襄阳,我原想由陆路旧雨楼皖西故乡,不料……”望望大悲师太,忽然住口。
大悲微微一笑,道:“不要紧,你尽管直说。”
罗老夫子才接着道:“……不料,才到赤眉慎,就被林元辉现身截住了,他知道我有避隐的意思,便想杀我灭口,否则就要押我重回红石堡,正危急时,幸亏老菩萨亲自赶到,才救了我。”
他把话说完,不觉长吁了一口气,大有如释重负之感。
大悲师太含笑解释道:“贫尼已经许多年不出玉佛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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