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身上也穿着红衣，却镶着银边。
沈援知道这四个老太婆身份不低，心里暗暗好笑：看情形，真成了杀人嫌疑犯，千万别被判个“斩立斩”，那才冤死了。
左右案头，两名镶蓝边的妇人各在小凳坐下，摊开了纸笔，竟是要“当庭录供”的样子。
中间靠右首一个年纪最大的老妪先开口，道：“本谷承上天垂爱，秉祖先遗训，深山聚族而居，与世无争，与人无尤，愿世人永享太平，同登寿域。是以对暴虐杀戮，悬为厉禁，凡有干犯禁例者，一律从重治罪。”
她的话声刚落，左首另一个老妪突然一巴掌拍在桌案上，喝道：“你们三人叫什么名字？由何处来？为什么杀人？一件件从实招来。”
皇甫轩和东方霜叶都没有开口。
沈援对她问了些什么话，根本一句也没听进去，他只注意到这老太婆的巴掌拍在桌案上，其声虽响，桌案却文风未动，案上的纸、笔、墨砚，丝毫没有震动，整张案桌，却已向下陷落了一寸多。
陷落并不是案脚没入地下，而是案脚本身缩短了。
这表示老太婆的掌力，已达到“隔砖碎纸”、“隔山打牛”的上乘境界。
沈援自忖无法办到，心里不禁骇然暗惊，因此忘了答话。
红衣少妇在身后催促道：“童姥姥问你们的话，为什么不回答？”
沈援定了定神，道：“哪一位是童姥姥？”
红衣少妇道：“就是左首第二位，刚才问你们姓名来历的。”
沈援笑道：“她们一共有四位，如果都问起话来，真不知应该先回答哪一位才好，咱们有三个人，如果都回答，也不知道应该先听谁的。我有个建议，不知贵谷愿不愿意采纳？”
那姓童的老妪道：“你说说看。”
沈援道：“干脆，你们四位由一人发问，咱们三人也公推一人回答，这不是省事得多吗？”
姓童的老妪眼中一亮，回顾左右同伴道：“哦！这倒是个好主意。”
四个老太婆便互相谦让推举起来。
沈援趁机对皇甫轩道：“七郎，你来答话，态度不妨强硬一点，一切照实说，但暂时别提天波府的事。”
皇甫轩道：“老大哥为什么不愿出面？”
沈援低声道：“这谷中事事如谜，咱们要想活着出去，就得一个扮黑脸，一个扮红脸，预留转环的地步。”
皇甫轩会意的点点头，心里不禁诧异：沈大哥一向傲视群侪，几时也学会通权达变起来了？
这时，四个老太婆商议也告结束，仍由那姓童的老抠发言道：“你们商量好了吗？谁是答话的？”
皇甫轩应声道：“我。”
童姓老妪道：“很好，不过本座要提醒你一件事，你既然出面答话，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要负完全责任，一字一句，咱们都留下笔录，绝不能反悔。
皇甫轩道：“这是当然。”
童姓老妪点头道：“现在，你先报你们三人的姓名和居处。
皇甫轩便自称天波府代长恭，同时也照实报了沈援和东方霜叶的姓名来历。
那四个老太婆听了，不由露出惊讶之色，大家急急低声商议起来。
过了片刻，仍由童姓老妪问道：“你说你是天波府代长恭，他们两人分别来自千岁府和香云府，这都是真话吗？”
皇甫轩道：“是的。”
童姓老抠又道：“那么，天波府nn有几个代长恭？”
皇甫轩道：“只有一个。”
童姓老抠登时沉下脸来，道：“希望你最好说实话，本谷对于谎言讹诈的人，处治一向极重。”
皇甫轩道：“怎么？难道天波府的事，你比我还清楚？难道你这谷里还有另外一个代长恭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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