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不该一个人去,更不该偷偷地去,那样反而显得无私有弊,一旦传扬江湖,岂不辱及天波府的声誉。”
皇甫轩点点头,道:“话是有理,可是,你知道我是去做什么吗?”
沈碧君道:“去那种龌龊地方,还能做出什么干净事。”
皇甫轩道:“你错怪我了,碧君,我去凤凰院,绝非为了冶游,是去凭吊一个人,也可以说是去尽点心意。”
沈碧君一怔,道:“噢!为谁?”
皇甫轩道:“你还记得我这次生病,硬说自己是姓皇甫的事吗?”
沈碧君道:“不错,你一直不承认自己姓代,口口声声说是叫皇甫皇甫什么轩”
皇甫轩道:“一点也不错,我昨夜私去凤凰院,正是为那位姓皇甫的。”
沈碧君道:“那姓皇甫的不是已经死了么?”
皇甫轩道:“正因为他死了,我才偷偷去凭吊一番。碧君,你不知道那天我昏睡的时候,曾经做了一个怪梦”
沈碧君诧道:“什么怪梦?”
皇甫轩道:“我从来没有去过凤凰院那种地方,可是,在梦里却恍惚自己变成了姓皇甫的,不但常去那里,而且对那里的情景很熟悉,那儿有些人的名字,我还能一一叫出来,门户方向、屋中陈设,都记得清清楚楚后来清醒了,越想越觉得奇怪,所以偷偷去查证一下。”
沈碧君道:“结果呢?”
皇甫轩道:“昨夜我去亲眼目睹,果然跟梦里的情景一模一样,哪儿有道门,哪儿有台阶,全都丝毫不差,你说奇怪不奇怪?”
沈碧君眼睛瞪得又大又圆,骇然道:“真有这种事?”
皇甫轩道:“记得凤凰院的情景还不算奇怪,我还认识那儿许多人,还能叫得出他们的名字,只是他们却不认识我了。”
沈碧君连忙掩住耳朵,道:“别说了,别说了,叫人听来怪瘆人的。”
皇甫轩索性再吓吓她,又道:“我本来只想去凭吊一下梦中情景,但踏进凤凰院,忽然觉得那儿有一股阴森逼人的气氛,好像隐藏着凶险。”
沈碧君道:“你是说那儿闹鬼?”
皇甫轩道:“不,我怀疑那儿有黑道人物藏匿,暗中怀着阴谋,而且是企图对天波府不利。”
沈碧君吃惊道:“你怎么会有这种奇怪念头?”
皇甫轩道:“我也说不出原因,反正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譬如说,好端端怎会做这种怪梦?那姓皇甫的死得不明不白,会不会是他死不瞑目,灵魂托梦给我,有意向我示警”
沈碧君越听越心惊,怒意早飞到九霄云外,代之是一半惊疑,嗄声道:“七郎,你也相信鬼魂托梦的事?”
皇甫轩道:“怎么不信,人身本有精、气、神,普通人死后,灵魂随躯壳化散,从此消失,但含冤而死的,躯壳虽然腐化,精、气、神却不甘散去,时而随风飘荡,时而凝聚成形,那就是鬼魂,必须等含冤得伸,怨气得泄,才肯化散”
沈碧君摇头道:“好了,不要再说下去了,就算真有鬼魂,只要咱们没做亏心事,何必去理睬它。”
皇甫轩道:“如果事情跟咱们有关系,怎能不理睬?”
沈碧君道:“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皇甫轩道:“那姓皇甫的鬼魂不去别家,单单托梦给我,这就表示事情可能跟咱们有关。”
沈碧君道:“七郎,你的意思是”
皇甫轩道:“我觉得那位姓皇甫的死得可疑,凤凰院内暗藏凶险,对这件事,咱们不能袖手旁观,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沈碧君道:“姓皇甫的死因,不是有田伯达在查证了吗?”
皇甫轩道:“小田公然派人留在凤凰院里,如何能查出真相,这种事,必须暗地着手才会收效。”
沈碧君道:“那就告诉他,叫他换换方法,改由暗中调查便行了。”
皇甫轩道:“不,碧君,咱们得亲自出动,不能假手他人,因为这件事很可能对咱们天波府有影响。”
沈碧君道:“你准备如何着手?”
皇甫轩道:“今天晚上,咱们一同去凤凰院,暗中探查一下。”
沈碧君不悦道:“什么?你竟然要我去那种肮脏的地方?”
皇甫轩知道她不会愿意,却正色道:“碧君,你一定要去,如果怕碰见不堪入目的场面,可以在外面替我接应,咱们是恩爱夫妻,我不愿你对我误会。”
沈碧君忽然笑了,欣慰地道:“原来你拖我同去,是为了避嫌?”
皇甫轩道:“瓜田李下,本来应该避嫌,昨夜我就应该先告诉你的,岂不省得今天这场误会。”
沈碧君微笑道:“其实,我何尝真的误会你,只不过试试你对我诚不诚实罢了,今天晚上放心去吧!有我批准,许你便宜行事”
话音略顿,又接道“不过,你回来以后,必须把经过情形,一字不漏向我报告,若有半点隐瞒,可别怪我家法从事。”
皇甫轩笑道:“谨遵老婆令。”
沈碧君道:“先别高兴得太早,说不定你在前面,我会悄悄跟在后面,但有丝毫逾规行动,回来有你的罪受。”
皇甫轩口里连称“不敢”,暗暗却喜心翻倒。
有了这道“老婆令”,尽可正大堂皇前往“凤凰院”,当面向如画问个明白。
不过,他还是决定暗中去,因为如画言语支吾,显然有难言隐衷,如果正面相询,决不敢说实话。
还有那个吴嫂,也必须避开,那老婆子行动诡异,常常在紧要关头突然出现,极可能负着监视如画的任务。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