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思低头看去,果然方才师父蹲过的地方,有几行字迹,这就和皇甫轩一同走近低头看去,只见地上写着四句似偶非偶,似诗非诗的句子:“遇高不可飞,遇门不可入,毒蛇化蛟龙,遇假莫认真。”
唐思思道:“这四句话,什么意思呢?”
皇甫轩道:“这好像是示警之意,但语含玄机,很难使人解释得通。”
唐思思轻轻拢了一下秀发,说道:
“他老人家不会无缘无故地在地上写这四句话的,我想其中必然另有深意,我们该牢牢记住才是。”
皇甫轩点点头道:“姑娘说得极是。”
唐思思忽然轻哦一声,偏着头道:“对了,师父这四句话,可能是送给你的。”
皇甫轩道:“何以见得?”
唐思思道:“你们不是要找上窦图山去么,师父是告诉你遇高不可飞,遇门不可人,不是专门对你的么?”
皇甫轩道:“遇高不可飞,遇门不可入,那就干脆不用去了。”
唐思思道:“是啊,遇高的地方不可飞,遇到门不可进去,那就什么地方都不能去了。”
接着举目四顾,说道:
“这里不知是什么地方了,我们得赶紧赶上伏虎寺去才好。”
皇甫轩道:“我们在车上已经奔驰了两天,只怕离峨嵋已远,这驾车的两匹马,还在这里,好像就是留着给咱们的,咱们都也不用客气了。”
唐思思笑道:
“师父他老人家真好,连牲口都给我们留下来了。”
两人两骑,兼程攒路,第二天申牌时光,就回到峨嵋,赶上伏虎寺,白玉霜等人,已经走了两天,他们是上窦图山去的,于是皇甫轩、唐思思二人也急急的往江油赶去。
江油,本来只是川陕边界的一个偏僻小城,但它却因邓艾由武都人蜀,缝岩悬岭,行无人地,七百余里而达江油,经过这样,使得千百年来,大家都知道有江油这么一个城了。
江油城,虽然由汉魏迄今,全国皆知,但江油从汉魏迄今,还是一个偏僻小城,城中只有一条依山的半边街。街上只有一二家因陋就简的酒馆,一家因陋就简的客栈。
今天,这家川陕客栈门口,来了十几匹健马,一行人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僧有侣,但分明是一伙的人。
这家客栈,店名取得煞是堂皇,居然以川陕两个省名当了招牌,但实际上,客店却小得可怜,除了前面是一个卖酒饭的摊子,后面一共只有五个房间。
掌柜就是酒饭摊里的老板,客栈店伙也兼了酒饭摊的跑堂,前前后后,就这么两个人招呼着。这在平时,已经够应付了,白天客栈里没事,可以照顾店面,夜晚酒饭摊收了,可以照顾后面客店,但今天就不成了,一下子来丁十几个客人,十几匹牲口,而且还有男有女,有僧有侣。
这下可把秃了顶的掌柜急得三脚两步,赶了出来,连连合着腰,陪笑道:
“客官们要打尖,还是要住店?”
这时不过午牌时候,难怪他摸不准了。
这一行人,正是白玉霜、柳如烟、苏飞娘、吕琼瑶,和紫面阎罗盖世豪,白衣秀士文成章,神行太保王不留行,花花太岁花见笑,黑魔勒高飞,灵猿薄一刀,峨嵋派伏虎寺新任方丈一清大师,随着方丈来的是四个青衣僧人,伏虎寺的四名护法僧,再就是他们的战俘神龙令手下的“黑龙令主”四川唐门老当家唐老恭。
他虽是一行人中的战俘,但大家并没把他当作俘掳看,除了他身上有几处穴道受制,无法施展武功,一切行动,都和大家一样,外人决难看得出来。
战俘,当然有人看管,但不是明的押着他走,而只是暗中监视而已。监视唐老恭的两人,一个是神行太保王不留行,另一个黑魔勒高飞,盖世家指派他们两人监视唐老恭,那真是最适当的人选了。
黑魔勒高飞,个子瘦为人精明,轻功又高,加上神行太保王不留行是日行百,夜行一千的飞毛腿,你想从他们两人手底下逃走,那真是比天还难。
一行人总该有个总管,好替大家管管事,这总管的差使,就落到灵猿薄一刀的头上。
他和他家里的那口子吕琼瑶,一个担任对外的事儿,一个担任银钱出入,也是配搭得最恰当的人选了。
薄一刀朝那掌柜的洪声道:
“当然是住店,你们掌柜呢?快去告诉他,你们这客栈里有几间房,咱们全包了!”
“是!是!”那掌柜的连连应是,说道:
“回大爷的话、的就是这里的掌柜,小店一共只有五间房。”
“只有五间房?”薄一刀道:“好吧!五间就五间,你去要人给咱们牲口上料。”
掌柜的又应了两声“是”,连忙朝那伙计招招手,要他去拴马匹,喂料。
薄一刀叫道:“喂!掌柜的,你们还有没有伙计,给咱们带路。”
掌柜的道:
“诸位大爷路上辛苦,请先在这里歇息,喝口茶水,小的先去叫老伴收拾房间。”
他不待薄一刀再说,急忙忙往里奔去。薄一刀把大家让入松棚,在几张方桌上坐下。
一会工夫,掌柜的又急勿匆回了出来,忙着替大家沏茶。伙计也把牲口牵到松棚后面,上了草料、豆饼。
然后由掌柜的领着大家看过房间,在这种偏僻小城,大家也只好挤着点儿,几个人合住一间,勉强总算安顿下来。
傍晚时分,大路上尘头滚滚,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势如奔雷,一直朝川陕客栈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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