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下,张旧全身的鸡皮疙瘩瞬间起来了,整个人坐不住立刻站了起来。他惊恐的望着秦墨,咽了一口唾沫。
刚刚秦墨望向他说话的那瞬间实在太吓人了,杀人不眨眼的上位者的压迫感瞬间倾轧而下,就像看着一只赤膊的鸡仔。
“咱家.....咱家没别的意思。”张旧结结巴巴的说道,“伯爷莫生气,有事好商量。”
张旧不愧是八面玲珑之人,很快又陪着笑脸坐下说道。
“伯爷,咱家饿着肚子倒是不碍事,只是......”
说着,只见张旧指了指天上,满脸隐晦的说道。
“那位爷不能不吃啊,伯爷多少给留口给咱家,也好向上面交差。”
闻言,秦墨这才松口,点头道。
“好。”
之后的事情就一直僵着了,秦墨说好,也没说好多少。到底怎么好,什么时候好?
问就是好,问就是答应了。
这可把张旧恶心的不要不要的,改天,两个镇守太监都亲自上门找秦墨。
“好。”秦墨点头道。
“伯爷,您别拿我们玩笑啊!”张旧苦笑道,“我们这快揭不开锅了。”
刘瑾在内阁离去之后,以光速入掌司礼监。在十月初之前,刘瑾的原来的职位是内官监掌印太监。
但入主司礼监,意味着权利与富贵都达到了巅峰。
特别是对刘瑾这样的富于钻营的人来说,简直是如鱼得水。司礼监代表着皇帝的态度,拥有批红权。
内阁拟定的事情需要得到司礼监的批红,一般来说,皇帝点头之后,司礼监负责按照皇帝的意思批红。
但刘瑾这厮喜欢在朱厚照玩得最开心的时候询问该如何回复,这就让小皇帝很不爽了。小皇帝正和美人摸的正欢,刘瑾这老贼悄悄的走了过去。
舔着一张老脸,小心翼翼的问皇帝该如何回复礼部的折子。
皇帝大为扫兴,但无奈也只能放下手上的温软,皱着眉听刘瑾奏事。如此几次之后,小皇帝终于不耐烦了。
“你个没软子的老奴有多远给朕滚多远!”
“什么事都要朕来管,要你干什么?不要干可以不干,让张永来干司礼监掌印!”
自此,刘瑾的胆子逐渐大了起来。开始擅自专权,有事也不和皇帝请示了,一个人看着就给办了。
小皇帝似乎也不在意,一心一意的玩乐,大半的事情都交给了刘瑾。而他只在把握大方向,其余的琐事都交给了刘瑾。
最显着的影响是各地的镇守太监,张旧巴结的人就是刘瑾。
秦墨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直接打中了他的命脉。切断了一个贪钱的大渠道,难免没办法上贡给刘瑾。
秦墨却不理会那么多,他靠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说道。
“两位公公,请你们坐下来好好想一想,大明最不缺的是什么?”
“伯爷是什么意思?”张旧愣住了。
“没别的意思,其他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是大同刚刚遭受过鞑靼的怒火,民不聊生,兵不果腹。”秦墨叹了口气说道。
“倘若再不思变革,恐起兵变啊。”
说着,秦墨也站了起来,摇着头说道。
“我倒是不怕死,目无长亲,身后无后。但只是为两位公公感到不值,明明有大好前途,若是出了什么意外.......”
“朝廷会如何?内廷可不缺人啊。遥想当年大同兵变,府上的文官与镇守太监都......骄兵刁民,实在是难办。”
“难办....难办就.....”张旧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别的巡抚三年一调,根基不深,下次调哪还不一定呢。威胁一番,说些好话也就答应了。可眼前的人是云中伯,这厮卸任了还是云中伯。
根深蒂固的地头蛇,别人说什么民众暴动他们不信。但秦墨所说的话,他们想不信也难,说白了民众就是他们自己的人。
最终,两人还是向秦墨妥协了。
秦墨也没管那么多,整顿军务是为了让沉三与王氏子弟进入大同六万队伍之中。掌控驻扎着的边军是第一步,秦墨做的也很隐秘。
用套娃的手段,并没有将王氏子弟提拔到一个高位,只是确保整个大同边军的框架里有秦墨自己的人。
军务之后是昭狱,秦墨很清楚,他不可能短时间内将大同的经济瞬间拔高。至少在这个特殊的时点,不能太引人注目。
所以他从昭狱开始下手,按照大明律,派出大量人手查桉审桉。
一时间,大同冤假错桉几乎都被纠了出来。府衙花费了大量的银两在昭狱上,被户部给事中上奏时竟然也没有受到责罚。
谁能想到如虎如狼的司礼监掌印刘瑾竟然对弹劾云中伯的奏折通通不以理会,甚至偶尔会驳斥。好在云中实在太远,没人加以关注。
但昭狱平冤确实给秦墨带来了巨大的好处,最明显的就是风评。那些沉冤得雪的百姓跪在云中伯府门前痛哭,寒天里长跪不起。
在大同府城的街头巷尾,几乎都能听见赞颂云中伯的声音。名声是好处之一,更加实际的好处在于秦墨塞进去的人掌控了刑名。
如此一来,大同真的成了秦墨所言那样。
伸手城池可握。
正德元年十一月初,大雪至。
一下雪,大同就变成了平城,又像是回到了千年前的云中。高城深门,楼宇森森。覆盖着皑皑白雪,宛如雪城。
这一日,大同府城驶入一辆车马。少女掀开帘子,露出病态的脸颊,望着雪落平城,目光不由有些迷炫。
“小姐,天冷,别再看了。”婢女的声音响起。
“好了,阿晏,我又不是小孩子。”少女娇憨的声音响起,“这次我是来看病的,多看两眼人间的美景,就算是死了也是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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