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的这些严格管制的军备物资，一般人绝对搞不来，不过我能搞定，包在我身上！”布莱恩拍着胸脯，一脸得意，“您打算要多少？”
“越多越好。”
“没问题！”布莱恩爽快答应。
他很好奇陈束为什么想要铝热剂手榴弹，它虽然威力巨大，但用途却并不是很广泛，如果是用来对付感染者，它的效果甚至不如土制汽油弹。
而且军队对这东西管制严苛，恐怕要费老大一番功夫才能搞到手。
不过布莱恩并不打算刨根问底，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走私者，他和雇主之间向来只谈交易，不问缘由。
“叔叔，快来！”查理焦急的声音从院落里传来。
“怎么了？查理。”
“你看这个！”查理掀起一个掠夺者的衣袖，露出缠在大臂上的蓝巾。
“火萤！”布莱恩瞬间面色大变，忍不住惊呼一声。
“看看别的，应该只是巧合。”
“我看过了，他们每个人都有。”查理苦着脸道。
布莱恩一拳砸在墙上，神色恼怒：“该死，怎么会是这群疯子！”
陈束闻声靠了过来，问道：“火萤？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是一群疯子！该死，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不是应该在南方吗？为什么会……”
布莱恩情绪激动，言语完全没有条理。
陈束只好将目光转向查理。
查理探手苦笑道：“我对火萤了解的不多，只知道他们是群疯狂的家伙，总是会攻击城市，在南方势力很大。”
“他们自称反抗军，”布莱恩终于冷静了下来，“末世爆发以后，曾经的秩序体系被完全摧毁，整个国家只有五座城市得以保存，当地军队接管了城市的一切，实施军事化隔离自治，集中管制城市中的所有幸存者，统一分配物资。”
“这种战时状态一开始的确很奏效，他们接受了大量的幸存者，收复油田、矿山、工厂、大农场，保障乐城市的供给稳定，同时在周边规划出大范围的隔离带来保证城市的安全。那时，我们所有人都认为这五座城市，就是人类的希望之地，但是我们错了……”
“大概是从末日爆发的第三年开始，五大城市的人口容纳量接近饱和，但还是有大量的幸存者从全国各地蜂拥而至。军队将他们像牲口一样安置在外围集中营，挑选那些健康的、有劳动能力的幸存者带走，将剩下的老弱病残全部赶走，任由自生自灭。”
“而那些被抛弃的人聚集在一起，打着回复旧时代秩序的称号，攻击城市，与军队争夺生存资源，他们称自己为‘火萤’。”
“他们号召所有的幸存者加入他们，一起恢复人类文明的秩序，恢复……”
懂了，简单来说就是五大军阀自立山头，占领仅存的几个城市，瓜分了美帝残余的所有的生产资料，保证自给自足，并且排斥流民。
而那些流民进不了城怎么办？当然是掀桌子武力反抗啊！
跟高迎祥、李自成一个路子。
“火萤”听上去是个有理想有抱负，口号喊的高大上，但其实就是个极端恐怖组织。
他们策划了很多次对城市的武装袭击，但结果显而易见，一群乌合之众怎么可能打的赢装备精良的军阀。
打不赢军队，火萤自己反而损失惨重，于是便调转枪口，选择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他们在南方地界疯狂掠夺、收编那些独立的幸存者营地，养得兵强马壮，然后继续以卵击石攻击城市，等兵马粮草损失的差不多了，就换个水池捞虾米，等伤势回复，养得膘肥体壮了，再去城墙根下挨打，一直恶性循环下去。
不过这些末日恐怖分子常年活动在南方，怎么会突然跑到几千公里外的北方打劫一个无足轻重的走私者呢？
是巧合吗？还是说……
陈束若有所思的看向布莱恩。
布莱恩双手揪着头发，苦恼至极：“该死，我们怎么会遇上这群该死的疯子了！”
陈束掐灭烟蒂，张口问到：“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你运气差遇上了他们，而是他们主动找你？”
布莱恩愣神片刻，陡然脸色大变：“查理，我们要赶快回营地，带着大家换个地方躲起来。”
查理有些迟疑的说道：“叔叔，我们应该不用那么紧张吧，你不是说火萤是在南方吗？”
“火萤的疯子们既然出现在这儿，就说明他们已经将触手伸到了北方，而且他们能知道我们的送货时间、路线和藏身地点，就肯定也能找到营地！”
查理顿时面色惨白，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别紧张，那只是我的推测，说不定只是个巧合。”
布莱恩苦笑一声，说道：“我也希望是巧合，但我不能拿营地里的家人们冒险！”
“你就不打算将我交给他们吗？人是我杀的，而且我又是他们想要的‘货物’，把我交出去，或许你们就可以置身事外。”陈束语气轻松，仿佛开玩笑一样。
布莱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接着摇头苦笑道：“没用的，火萤睚眦必报，不会接受任何妥协。”
“几年前，我在南方跟他们打过交道，他们是不折不扣的群疯子、暴徒！他们死了这多人，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
……
清晨的阳光穿透破损的墙壁，映出满地的血色涂鸦。
引擎的轰鸣冲破残垣断壁，粗犷的轮胎碾压过满地枯枝落叶，带起浓浓的三道烟尘。
摩托驶过荒废的公路，越过残破倒地的路障，沿着蜿蜒的环山小径，一路向上。
一路上，陈束看到了许多孤独游荡的枯槁身影，它们就像是迷失的旅人，在风沙弥漫的荒野中寻找归途。
可那归途必然只能是红与黑的终点。
布莱恩一路沉默不语，浑浊的瞳孔中，闪烁着阴晴不定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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