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稿费有120美元,应该是1954年,那笔稿费能换100多克黄金,一辆雪佛兰汽车不到1000美元。我一举成名,吃喝不愁……”
“好吧。”
温斯顿抚今追昔,忽然反应过来,顿时石化。
他抢过传真,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震惊道:“威廉·肖恩给咱们使馆发传真?李悦是谁?《暴风雨》是什么?稿费5000美元?他疯了吗?”
“我不知道。”
“李悦,就是昨天霸占图书室的那个孩子?疯狂喝咖啡,打字一小时,是他吗?”
“对的。”
“他多大?”
“18岁,和我一样。”凯特皱眉道。
“威廉·肖恩,伟大的肖恩先生,就这么疯了?不会吧。你把《暴风雨》稿子给我。”
“我找找。”
……13个小时以前,纽约时间上午8点整,78岁的威廉·肖恩照常来《纽约客》编辑部干活。
破旧的桌子上,第一份稿子就是长诗《暴风雨》。
《纽约客》的地位极高,投稿信很多,都分给年轻编辑,漫不经心地扫几眼,威廉·肖恩本人是不会看的。
不过,《暴风雨》是一封传真,来自华夏的使馆,助理以为是私人信件,看也不看,就摆在了桌子上。
威廉·肖恩是个善良、害羞、谦逊的人,干活严苛认真。他1933年加入《纽约客》,1951年当上总编辑,一手塑造了《纽约客》的灵魂。
1985年,他干了34年的总编辑,早已精疲力竭,垂垂老矣。
在西方文化界,他享有无与伦比的威望,没有人敢直呼他的名字,只会尊敬地叫他“肖恩先生”。
也就在这一年,有人用2亿美元收购了《纽约客》,但编辑团队一个没动。
“《暴风雨》,套用莎士比亚戏剧的名字。叙事诗,抑扬格三音步,四音步……不对吧。”威廉·肖恩拿起稿子,看了几行,顿时勃然大怒。
怎么有泰坦尼克号。拍电影么?
哪来的垃圾?
这特么根本就不是诗。庸俗,虚荣,大白话,扑面而来的浓浓土气,没有意象,连打油诗都不算。
什么叫诗?
肖恩自问自答。进入20世纪,诗歌就是人类语言的边界。你只有超越语言的极限,才能叫诗歌。
这种货色,为什么在我的桌子上?
肖恩先生强忍悲愤,又看了几行,感觉眼睛要瞎了。他把稿子交给助理编辑,让他发退稿信。
“快发。稿子扔垃圾桶,别脏了我的桌子。”
午饭后,编辑部空无一人,肖恩躺在简陋的沙发上,蜷缩着睡着了。他已经78岁,20年前就可以退休。
好疲惫。
半睡半醒的时候,他听见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忽远忽近。
那是一个女打字员的私生子,只有6岁,总在楼道里跑来跑去。
肖恩喜欢这孩子。
“暴风雨!”小男孩从垃圾桶里翻出一叠废纸,学着编辑的样子,抑扬顿挫,大声朗读起来。
肖恩迷迷糊糊地听着。我一辈子没干亏心事,为什么要遭受这种折磨……
管管你们家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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