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沧,周沧,你睡了吗?”
奶奶的前脚刚走,张继生后脚就在门外敲着门。
“继生,你还没睡吗?”我打开房门,将张继生让进了屋子里。
“周沧,怎么样,你与奶奶讲了没有。我当然没睡啊,哪里敢睡啊,现在睡觉对我来说,是最奢侈的事情了,一觉醒来,我的人生又要少掉几个月了。”张继生急得在我的房间里乱转,一刻也坐不住。
刚刚因为急于跟奶奶探讨许氏家族以及许氏星盘的事情,所以一下子忘记了张继生拜托我的这件事,看到他急成这样,“我给忘了”这句话让我难以说出口。
“继生,刚刚没来得及跟奶奶讲,我现在带你去找奶奶。”我换了一个说法。
我家爷爷虽然已经七十出头了,但是每天晚上都会在书房中忙活到十一二点,一般都是在研究他的那些古籍,而奶奶这些时候,就会在供奉祖先的后厅里轻诵佛经,一般她都是读几遍《心经,遇上清明、端午这些节日,她老人家就会诵读一下《地藏经,用以超度先人。
所以这会儿,老太太应该在后厅之中诵经,还没去睡觉。
张继生听了我这话,喜出望外,“好啊好啊,最好从今晚就开始治疗,你知道吗?我这几天,总共睡不超过十个小时,然后你知道这十个小时的代价是我多少生命吗?是一年,一年啊。”
我感觉再这样下去,张继生可能会疯掉的,所以急忙拉着他,往后厅走去。
这一路上张继生仍旧絮絮叨叨的,不知在讲些什么,我没去听,心中暗暗地打算:不管奶奶能不能用什么巫术给他治,都不能留他在这里太久,要让他赶快去大医院里诊治,感觉上就是一种心理疾病嘛。
还没踏入后厅,厅堂中央神台上正在闪耀着的红烛光就先映入眼中,奶奶没有开白炽灯,一盏老式的钨丝灯泡在角落里摇晃着,橘黄色的光几乎全部被神台上的烛光给掩盖住了,我们站在后厅前的屋檐下,看着祖先立在神台上的祖先牌位,不知为何,我突然想到了古祠中的享堂,鸡皮疙瘩一下子就起来了。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奶奶坐在神台边上的太师椅上,闭着眼睛,手上的佛珠一颗一颗地从指尖溜过。她念得不快,每一个字都清晰可见,没有丝毫的含糊。
我不敢上前打扰他,张继生大概也被老太太那股认真劲给震住了,同我一起静静地站在后厅前面,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我的脚都站麻了,老太太的晚课终于做好了,她睁开眼睛,见到我俩站在门口,笑着责怪我道:“你这小子,什么时候来的呀,也不进来,让继生在门口站着。”
我和张继生见状,抬腿跨过后厅高高的门槛,走了进去。
“奶奶,继生他生了一种很奇怪的病,想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我走到奶奶的边上,示意张继生也坐下。
奶奶听到我这么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表述,继生,你自己同奶奶讲吧。”
奶奶眉眼带笑,用一副责备的口气说道:“你这小子,是不是在外头吹牛了,我啥时候会治病了呀。再说了,疾病这种东西,能够随便乱治的吗?。”
“哎呦,奶奶,您先听张继生怎么说吧。”我说着,就端起暖瓶,准备给奶奶和张继生泡茶。
张继生大致将他的病情讲述了一遍,奶奶边听眉头边皱起来,很认真的模样,但是没有开口。
奶奶沉默的时间有点长,张继生紧张地朝我使了一个眼色,我也没见过奶奶这样,其实心中已经在打鼓了,但是这种情形之下,也无可奈何,只能开口问道:“奶奶,怎么样,这病,您有什么看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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