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守正拜见留守大人。”
沈青这么一问,屠九想也不想,着沈青又是行了一礼。
屠九心中苦涩,如若不是许三亏连夜出走,自己也不至于跑到沈青这里讨个不快,还要被沈青威胁。
许三亏当然不是自己一个人跑的,还有一干护卫以及两名小妾。
此时在这高台之中,能够帮的了屠九的人,只有沈青一人,沈青有骑兵,追上许三亏一行人,不是难事。
想起日日陪伴在许三亏身边的女子,屠九也是不得不找上了书生。
屠九这么一说,沈青才是恢复了笑意。
“这么绷着脸色还挺别扭。”
“哈哈,屠兄,妙可说你可是一介狂徒,怎得做起了这番勾当?”
屠九既然改头换姓,不用之前的名字,沈青还是称呼他为屠九。
屠九再不济也是有着功名在身,生员身份,别说在乡间,就是在县衙里谋求一个差事也是不成问题。
而现如今站在沈青面前的屠九。
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嘴角有一道直到耳后的刀疤,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士人。
除了打扮看着像一个读书人外,其余地方都是有着满满的市井气息。
沈青问完,屠九就是再次朝着沈青一拜:
“请大人救我妻子!”
“屠九兄,你管着几乎是半个高台县城,除了许三亏,还有谁能拿家人威胁于你?”
说完,屠九站起身子,就是露出一丝苦笑,无奈说道:
“让大人见笑了。”
接着就是把手放在脑后,用力一扯,屠九倒吸一口凉气,竟然是从脸上扯出一张人皮出来。
此刻在众人眼里的屠九,赫然变成了一名柔弱书生。
刘砍刀瞪大眼睛:“竟,竟还能如此。”
书生好像是认识他一般,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是你?你...你,不是死了吗?”
因为长久带着面皮的缘故,屠九此刻脸上一片惨白,好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一般。
“大人,那狗官不能放走啊。”
屠九接着一礼。
沈青不明白为什么人人都是如此痛恨许三亏,刘砍刀从许家回来如此,书生这样,就连屠九也是这般。
再看屠九戴着面具,隐姓埋名的样子,怕是与许三亏之间还有这什么恩怨。
非杀母之仇,就是夺妻之恨。
沈青站在门前,尽力想理个清楚的脉络出来,其实对于他而言,许三亏杀不杀都不重要,只要许三亏存留在府中的银子能够拿出来。
其他的,倒是无关紧要。
征西军中降将降官无数,沈青不可能都是对他们有着意见,除了本家之外,顺军中就剩下这些降人的影响最大。
“许三亏既然是要走,那定然是前往肃州,按着许三亏的脾性,定然是带着这些年来搜刮来的钱两。”
屠九劝道。
沈青知道屠九如此,无非就是利用自己之手杀了屠九,为他报酬而已。
至于屠九为何隐忍不发,直到今天才是露出真面目,沈青也不想去想。
“那文章当真是你作的?”沈青避开屠九的话,转而说明自己的来意。
如果书生所言是真,那么帮屠九一番也是无妨。
“天下生灵,皆为人子,何苦步步相逼乎?权财在手,此二物就可糟践百姓乎?王无王道,圣无圣民,皆因不见人之本性矣。”
屠九见沈青不急不忙,只好顺着沈青的意思。
“何为人之本性?”
沈青看着屠九,发问道。
“腌臜之人,生于穷苦,并无天皇,亦无贵胄,士农工商,皆为平等,万物灵长,命数相同。”
“父母敦伦,怀而生之,此为人。”
“平而待之,等而视之,此为性。”
“以德约人,以法约性,此为圣人之道。”
书生尽管着急,还是将自己肚子里的东西都是倒了出来。
“你曾经说世上并没有圣人,又是哪里来的圣人之道?”
沈青继续问道。
“世上本无圣人,人人皆可成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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